不过,钟离晴是绝不敢质疑这位慕叶前辈的,或者说她也从未想过质疑对方……这位前辈的能耐和手段,根本毋庸置疑。
“每日泡澡的时候加入这些药材就行了吗?”钟离晴听她说要泡上七七四十九天,顺口一问,却收获了一记白眼以及一枚玉简。
“温度、水质、乃至药材的分量,分毫不能差,且泡药浴时须得平心静气,运转灵力,抵御痛苦,否则便有经脉尽断之虞——你若是当做儿戏,趁早便歇了这念头!修真之道,贵在脚踏实地……莫非你以为捷径是那么好走的么?”紫袍人见她这般随意的态度,忍不住训斥道。
“前辈提点的是,弟子受教了。”钟离晴抿了抿唇角,诚心认错道。
见她态度诚恳,紫袍人这才轻哼一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这是云隐居的门禁,趁着夜色悄悄去,别叫人看见了……自个儿机灵些,晓得么?”
“弟子晓得了。”攥紧了那枚玉简,钟离晴乖巧地答道。
根据慕叶前辈罗列的单子,整理好所需要的药材,趁着天色暗下来,钟离晴小心地摸出了云岚居,照着她口述的位置,七拐八绕地找了许久,避过了好几拨夜里出来练习的弟子,总算摸到了那处院子——匾额上斑斑驳驳的云隐居三个字几乎辨认不清,门口两只镇守的石狮子,右边那只缺了个爪子,倒是对上了描述。
钟离晴一划玉简,红漆剥落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了。
看了看四周无人,她迅速进入内院,返身合上了门,便直奔后院——果然如慕叶前辈所言,后院有一座数丈见方的大坑,用白玉砌了池子,深度大概到成人的肋下。
她俯身在那池子边上摸索了几下,触到一个机关,用力按下,那池子两边便顶出四只喷口,往坑底汩汩地注入热水,待得池子注满了水,那四只喷口也就停止了运作,兀自缩了回去——也不知道这机关是如何工作的,看着还真是新奇得紧。
将研究那自动化的喷水装置的念头搁到一边,钟离晴从乾坤袋里倒出准备好的药材,又将换洗的衣服和干净的浴巾摆在一侧,想了想,在池子外一口气布下了三层避灵阵,在那避灵阵里外又穿插着布了三层幻阵——有了避灵阵与幻阵的双重保障,这才慢条斯理地褪下了外袍,只裹着最贴身的一件打底小衣,上遮不了胸,下掩不了腿,权且有个心理上的安慰,算不得自己露天席地赤果身体。
脚尖沾了沾水温,温度偏高,烫得刚刚好,正适合泡澡,而那些掷入的药材将水面染成了浅褐色的苦药汁,就连味道也漫出一股子苦涩,钟离晴深吸一口气,慢慢踏了进去。
初时被温热的水包裹的惬意在刹那间消退,转而化作钢刀刮骨,尖针刺穴的剧痛,无孔不入的热水竟然成了教她饱受痛苦的罪魁祸首,而她除了咬牙忍受,别无选择。
钟离晴叹了口气,有些脱力地朝后倚靠在池壁上,冰凉的触感将她被剧烈的痛楚拉扯得有些混沌的神智又激得清醒了几分,稳了稳差点沉入池中的身子,她阖上眼,摆出五心向上的打坐姿势,忍着痛楚,默默运转起体内的灵力来。
若说单单是浸泡在这药水中是一重痛苦,那么在这药水之中运行灵力则是十倍的痛苦,当那灵力刚在丹田中聚集的时候,钟离晴便忍不住咬破了嘴唇——若非向来毅力非凡,只怕第一时间便要放弃。
当她努力将灵力从丹田流转,慢慢升至胸口檀中穴时,好似有一柄劈天巨斧朝着胸口砍了过来,一下又一下猛击着胸膛肺腑最为柔软之处,拍扁揉搓,敲打锤压,将她的五脏六腑挨个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