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四肢,发现已经没有了知觉, 而他的视线所及, 却只有一个对着他笑得温柔的姑娘。
这姑娘是他生平所见之绝色, 哪怕是与天一宗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少宗主, 也能平分秋色, 放到平时, 他定是要大献殷勤,恨不能一亲芳泽——现如今,却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就连那姑娘清绝柔美的笑, 在他看来都像是厉鬼索命似的, 森冷可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要、不要过来……”他竭力叫喊着, 却发现喉咙嘶哑,并不能喊出声音,甚至随着他的嘶喊, 越发疼痛了起来。
而钟离晴却没事人似的笑着, 手中把玩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小刀,柔声细语地与他说道:“只是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罢了, 你放心, 如果你说的能够教我满意,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哈哈哈, 你当我蠢么?将我的手筋脚筋挑断, 然后丢去深山老林里喂野兽,还不是难逃一死?你不杀我,但是却有的是办法叫我死!”柳子沾哑着喉咙, 恶狠狠地说道。
“啧,你倒是不笨……没错,猜得很准,既然这样,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钟离晴拿刀拍了拍他的脸颊,而后顺着他的脸滑向他的喉咙,看他惊恐万分却故作镇定地吞咽着口水,喉结耸动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冰凉的刀刃,立即吓得僵硬着一动不动,生怕真的教那刀划破了喉咙。
——哼,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死。
手腕一转,刀刃避开了咽喉,一路下滑,点在他的丹田,冷声问道:“上一次,我刺穿了这儿,你是靠着钟离暖恢复的,对么?”
柳子沾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豁出去一般邪笑一声,正要出口与她描绘那钟离暖的滋味,戳一戳她的痛处,却觉得腹部陡然一阵剧痛,钟离晴已经先下手将小刀扎进他的丹田,更是恶意地搅了一搅——这把小匕首自然是比不得骨獠锋利的绝螭剑带给他的痛楚,然而钟离晴在那匕首上裹了一层火系的灵力,烈焰顺着刀刃割向腹部的伤口,顿时一股皮肉灼烧的焦臭袭来,而那柳子沾几乎要痛晕过去。
微微一笑,钟离晴收回了火系灵力,往他伤口上浇了些水,“嗞嗞”地声响过后,凉水扑面,那柳子沾想要装晕避过折磨都做不到,只能睁开眼,愤恨地瞪着笑眯眯的钟离晴。
“钟离晴,你不得好死!你……呜呜呜……”见他还要再说,钟离晴不耐烦地挑起了他落在一边的断手,蛮不在乎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痛么?苦么?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欺辱过的人,又是如何的痛苦?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知道,我的结局恐怕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冷冷一笑,也不顾柳子沾越发怨毒的神情,她将手掌隔空贴向他的额头,在他惊惧瞪大的目光里,慢慢闭上了眼睛,默念起了咒诀。
搜魂术一种是极为恶毒的术法,施法者要比被施法者高出一个大境界——钟离晴与柳子沾都是金丹期,但是钟离晴先一步毁了他的丹田,又仗着自己灵力深厚,强行发动,虽说事后定然要承担反噬,但是她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柳子沾是她寻觅了许久的线索,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为此,她不在乎任何代价。
半柱香以后,钟离晴渐渐撤回了灵力,那柳子沾已经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地歪倒在一边,神识大乱,显然已经成了个废人。
钟离晴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强行使用搜魂术的后果,就是她浑身的灵力几乎一泄而空,经脉也有了断裂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