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可耻的是,她从方才的掠夺之中,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启齿的喜悦。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的,即使有违道义也在所不惜,可是她也恪守底线,恩怨分明——如今她对妘尧的所作所为,几乎算是恩将仇报了。
那句道歉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钟离晴轻轻地放开了她,苦涩地想着:这已经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一笔勾销的事情了。
真正令她觉得自责与内疚的,不是她对妘尧做了什么,而是在对妘尧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以后,她心底的负罪感却依稀要被另一种深沉的、厚重的情绪所覆盖。
她不敢肯定,如果放任这种情绪继续蔓延发酵下去,她还会不会对这位妘少主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这才是教她最担忧的事。
“妘……”抿了抿唇角,钟离晴下了决心,正要说些什么,抬起头,不料对方正定定地望着她——那双黑如深夜的眸子里好似酝酿着什么,翻腾着什么,教她呼吸一窒,脑海一空,除了呆呆地凝视着对方越来越近的容颜,再也不能有其他反应。
就在两人的双唇堪堪要贴近的那一瞬,却听一个男声气急败坏地在外面喊道:“快给我让开你这蠢龙!这‘魂汤’分明归属我家少宗主使用,你凭什么挡在这儿?还不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动手……”
“我们宗主在里面,竖子休得造次!”敖千音压着怒气的声音教钟离晴迷离的神智瞬时回笼,对上妘尧浮着一层薄雾的眼眸,目光微敛,勾住她注意的却是被她咬伤又被她痛吻而如玫瑰花般艳丽的唇……意识到此前差一点就要发生的事,钟离晴惊吓地退了半步,猛地背过身去,将手掌贴在自己不知不觉间红透了的脸上降温。
因此便也错过了妘尧眸中一瞬间划过的落寞暗光。
静默间,则是显得外面争锋相对的吵闹声不容忽视的刺耳起来。
“妘……少宗,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魂汤之中?我分明在门口翻了免入的牌子。”钟离晴离开池子,尽量忽略背后的视线,故作从容地来到屏风后,又急急忙忙地穿戴着自己的衣物——虽说她知道,没有屋内人的允许,外面是没有办法打碎禁制,破门而入的。
她对于外面的人闯进来的担忧,也变得毫无意义。
“这魂汤是第一**比的奖励,我本打算晚上再来,只是打坐时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妘尧撩了一把褪尽颜色的池水,将那句“正在被你肆意轻薄”咽了回去,轻飘飘地说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云池的水,用来洗髓伐脉,再好不过了。”
——夭夭迫不及待地到这儿来,却不是为了压制阴气,而是为了她。
这一点,妘尧心知肚明,却不打算点破,想来钟离晴也并非没有察觉。
“嗯,那、那我先告辞……”钟离晴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低着脑袋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外走——心若擂鼓间,要费尽力气才能压住不偷偷往那池子里的风景瞥一眼的念头。
眼角的余光瞄到那温润的曲线,耳边听得那水滴溅落的清脆,竟是臊得满面羞红,呼吸也急促了半分。
“且慢,”却听那泠泠如泉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出来得匆忙,没有准备,钟离姑娘可否借我一套干净的衣服?”
“……好。”忍着刺痛勉强调动灵力,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一套白衣,钟离晴轻轻放在一边,而后迅速退了出去。
——这浴房中下了封禁灵力的禁制,避免争斗破坏云池的设施,而凭着钟离晴的修为,一时的爆发才能使用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