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可不知道庄函在打他的主意, 他也烦着呢,吃不好睡不好,这心情一不好, 各种毛病就来了。
今儿个腿脚浮肿, 明儿个肚子又痛, 可把吴大夫给忙惨了。更何况吴夫郎算算日子也得生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 庄函也不敢怠慢,他打心底里把吴大夫当了恩人看待, 自是请了不少的接生么子,到时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 这些人可是唯一能帮上忙的。他一大老爷们儿又不懂医术, 也只能跟着瞎凑合不是?
却说这日柳涵又吃了吐,喝口水都得吐, 郑文韬连镖局都没敢去, 陪在柳涵身边, 把能想到的吃食全部给柳涵搬了来,柳涵一一试了,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赶紧又把吴大夫请过来。
吴大夫走到一半,负责照顾吴夫郎的哥儿从后面急急匆匆跑来:“吴大夫,快……快……要生了!”
小哥儿跑得快,说话都带着粗气,吴大夫只听这么几个字也猜到了什么。他算也是这两天了,撒丫子又往回跑。
说也奇怪,往常柳涵吐就吐了,这天却是一吐就不可收拾,似是要将肚子里那点东西全部吐出来似的,整个人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到青,到最后又因为使劲儿想吐,憋出一脸的紫红。
吴大夫没有空,家里的大夫也不少,看了吓了一跳,倒是有人想了两个法子,却是不敢同柳涵用。这情况看起来就吓人,加上柳涵这身板儿本来就小,这些大夫生怕出了点子事情,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便藏着掖着说没有办法。
使劲儿吐了一阵,肚子自然会疼,更何况柳涵这还揣着个娃,吐到最后,眼泪花花不要命的往外流。
郑文韬就在他身边,眼睛鼓得老大,眼皮子也不敢眨,生怕柳涵有个万一。
“小涵,小涵,别睡。”郑文韬几乎是在央求柳涵,声音一颤一颤的,吓人得很。
柳涵半迷糊半清醒,清醒了就摇摇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迷糊的时候嘴里嘀嘀咕咕的,也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郑文韬这耳力都没能听清。
郑阿么急得两头跑,一会儿看看吴夫郎那边生了没有,一会儿瞧瞧柳涵这边怎么样。
韩么子也听说柳涵这几天胃口不好,他当是怀孕的正常情况,毕竟他也经历过。又听下人说吴夫郎要生了,那吴夫郎年岁可不小,便想着是该去瞧一眼,毕竟吴大夫对他可有恩情。
走到半路见郑阿么跑得满头大汗,不免有些疑惑:“嫂么,你这是在跑什么,可是那吴嫂么出了什么事?”年纪大了,其实吴大夫自己也说过,怕是难。
郑阿么这是刚刚从吴大夫那边回来,那边有吴大夫稳着,其实情况没有开先预料的那么糟糕,这襄正往柳涵那边跑,去看看柳涵怎么样了。他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回答韩么子,跟在柳涵身边的郑灵急冲冲跑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郑阿么面前,哭道:“郑阿么,你快些去瞧瞧吧,小少爷不行了。”
因着庄子里关系混乱,他们下人便也随了姓氏叫,以免混着了,见着郑家人,一般都叫柳涵小少爷,若是见着了庄函等人,都叫大少爷。毕竟庄家现在多了个庄轩。
郑阿么一听,两眼一黑,好在他承受能力还不错,又立即狠狠掐了把自己人中,这才站稳了身子:“灵哥儿,你可莫要说胡话!”因着涉及的事情有些严重,声音不免有些严厉。
郑灵抹了一把眼泪,泣不成声:“郑阿么,你快些去瞧瞧吧,郑相公都不让大夫近小少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