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得了贾琏予的荷包,痛快的撇下俩人离开了。只是因着王夫人所处的地方乃是死牢,狱卒并不曾将牢门打开。不过,监舍原就极小,隔着栅栏说话半点儿都不妨碍。
“哦?姑母您竟是甚么都愿意吗?”王熙凤挑眉笑道,“不过说起来,您也确实没甚么好不乐意的,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您还剩下甚么呢?罢了,我也懒得同您在这儿绕弯子,就直说了罢。”
当下,王熙凤就将意外发现贾琏生母张氏的嫁妆单子说起,连半点儿铺垫都不曾,便直截了当的说起了王夫人昧下张氏嫁妆一事。
“我……对,是我干的。”王夫人看似原打算解释,可才说了一个字,便立刻改了说辞,痛快的承认是自己所为。也是,一如方才王熙凤所言,都到了这份上了,她没甚么好不承认的,左右都是秋后处斩,即便多添上一样,也不至于惨到凌迟处死的。既如此,那就都说了呗。
其实,事实同王熙凤最先猜测的很相似,王夫人虽贪,却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对张氏的嫁妆下手。至少在最开始,她说的只是“借用”。
“很好,我希望若有人过来询问,姑母您也能这般老实的回答。对了,我记得以往在王家时,仿佛看到过几样东西。姑母您可曾记得?”王熙凤忽的又道。
“当然记得,那是我送予我大哥的,用途是替我家老爷官道铺路。”
“婶娘,您又是怎么说的?”王熙凤又向周夫人问道。可惜,周夫人不是王夫人,她可没甚么把柄落在王熙凤手上。因而,听了王熙凤这话,虽不曾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而是干脆选择了闭口不言。这下子却是将王熙凤给逗乐了,连声笑道,“对了,有个好消息婶娘怕是不知晓罢?堂妹她回了王家,以归宗女的身份继承了家业。对了,因着王家还不曾确立嗣子,如今王家的全部家产都落在了堂妹手里。”
“哼。”周夫人冷哼一声,似乎并无任何惊疑。
王熙凤早已料到周夫人会有这个反映,因而并无任何不悦,只是仍笑着道:“还有个事儿呢,却是那保宁侯府开始为其子择亲了。若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太上皇驾崩,只怕新娘子都抬进门了。”
“你浑说甚么?!”周夫人怒气冲冲的回道。
“我要是骗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王熙凤笑眯眯的看着隔着道栅栏的周夫人。尽管王熙凤平日里胡说八道惯了,可这事儿还真不是她胡扯的。保宁侯府确是在为其子择亲事,且保宁侯夫人明确的表示,既然王熙鸾已经被休弃,侯府是绝不可能再将她迎回来的。
“你你你……”
“唉,说来也真是无奈。我猜原本保宁侯府的意思,大概是让堂妹先以归宗女的身份回了王家,等王家确立了嗣子,她又继承了该得的份额后,再将她迎娶回侯府。这个打算真的挺完美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一不小心被外人知晓了。”
准确的说,是被人猜到了。
而更不妙的是,保宁侯府很不幸的也在被当今清洗的老臣之列。当然,因着保宁侯府暂且没有把柄,当今并不曾真正对其下手,却又一次的驳回了保宁侯府册立世子的折子。
“消息一早就传开了,说起来也是因着老太太病着,我实在是没心力管外头的事儿,竟不曾立刻得知。唉,也是委屈堂妹了,谁让当今忽的立下一条,家有犯妇者,其夫不得继承爵位。”
周夫人面色惨白的瘫坐在地。
所谓犯妇,字面上的解释是,妇人犯了罪。当然,还有另一层解释就是,家人的罪祸及到了妇人。像宁国府的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