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了,这日子原就是一天好过于一天的。”王熙凤虽也有些同情史湘云,然更多的却是欣慰。想也是,小时候吃的苦那就不是苦,与其让史湘云嫁人后在婆家强行长大,还不如早早的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至少如此一来,她不会带着小性子嫁出去。
史湘云的亲事定在下月初八,据说是个极好的日子,当然更有可能是对方等不住了。这一点,是王熙凤在告诉贾琏后,贾琏又打听才反过来告知王熙凤的。原来,史湘云虽年岁不算大,可对方年长了她五岁,又是家中嫡长子,自是着急婚配。去年间,太上皇忽的驾崩,这才被迫将亲事延期。如今,既已过了国孝,那自然应当趁早办喜事。
而史湘云要嫁的乃是先前曾为秦可卿送殡的王孙公子卫若兰,卫家也是武将,太祖赐封泰安亲王,至今已传承五代。且卫家与别家不同,最是不宠溺子嗣,姑娘家尚且不提,但凡是男子只消年满十二,尽数送入兵营历练。而卫若兰身为他这一代嫡长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前年更是进士及第,成了天子门生。虽说因着年岁尚轻,并不曾委以重任,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卫若兰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了得的人物,足可以证明保龄侯夫妇对史湘云极为负责。
“二太太这辈子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儿。”在听闻了贾琏详细的解答之后,王熙凤由衷的叹息道。
贾琏默默的抬头望天,半响才看向王熙凤,试探的道:“你真心的?”
“那是当然,倘若不是因着二太太当年的强力反对,指不定云妹妹就真的同宝玉成了呢。真若是如此,不是造孽吗?”有句话王熙凤并不曾说,倘若这事儿真成了,只怕造孽的就是她了。毕竟,前世的史湘云是从荣国府全身而退的。
听到王熙凤这么一说,贾琏很是无奈,心道,若是王夫人在天有灵听了这话……呃,一定不会感激王熙凤的。
不过,既然都打听清楚了,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贾府诸女眷要给史湘云的添妆早早的备起来了,左右也没几日了。王熙凤又派了人去薛家送口信,只道若是薛家有意,可以联络一下史家,到时候史家自会送来请帖。
口信传到薛家时,很不巧的,探春正好在场。更不巧的是,因着传话的只是贾府里的一个管事嬷嬷,且她自认为这口信没甚么见不得人的,故而等薛家太太一问,她就索性全盘托出。
探春的脸都黑了。
薛家太太倒是谢了王熙凤的好意,还命人给了那管事嬷嬷一个厚厚的封赏。她这番做派并不奇怪,哪怕史家那头明显就是等着她去主动和解,她也是乐意的。原因无他,在失去了皇商身份,且舍了大半家产后,薛家实在是硬气不起来了。别说当年错确实在薛家这头,哪怕错的是史家又有何妨?能多一门能耐的亲眷,旁人求都求不来,至少脸面为何,薛家太太半点儿也不在意。
至于宝钗,也不愧是商户女子,尽管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略微有些不快,却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当着探春的面笑着同薛家太太商量起了给史湘云添妆一事。即便舍了大半家产,薛家的底子还是很厚实的,哪怕不立刻外出置办,单从库房里挑几样像模像样的添妆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探春眼见薛家母女俩商议起了正事儿,顾不得自己了,只得讪讪的告辞离开。
待探春离开了,薛家母女俩才对视一眼,宝钗道:“贾三姑娘还真有意思,虽说亲上加亲乃是常事,却也没的亲自上门自荐枕席的。”
薛家太太也颇有些哭笑不得,摇头叹息道:“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只怕是知晓没人替她谋划,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