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诧异,以前诊脉从未如此仔细过,难不成有什么没有诊出来的东西。
就连苏长宇也不由紧张,苏文卿紧张的望着大夫紧紧锁起的眉头,一直等大夫收了手这才问道,“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您但说无妨。”
大夫这才伸手摸过胡须道,“将你这些日子的药方子取来。”
苏文卿与苏长宇对视一眼,没有耽搁让绿袖取了来,老大夫将药方看了好几遍问道,“一直以来便是这个方子?”
苏文卿一怔,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在心头逐渐升起,她不确定的点点头,“近些日子一直是这个方子,难道有什么不妥?”
苏长宇却是比苏文卿更着急,能请这位老先生替苏文卿看病极不容易。苏文卿这么些天一直劝他续弦却是说不出缘由,他便怀疑苏文卿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这才让人花了重金请这位过来。
如今病还没瞧出来,倒是发现了其他的端倪。
只是问这些,苏文卿也许还没有绿袖清楚,苏长宇唤来绿袖,却被绿袖一沓子整整齐齐的纸张吓了一跳。
苏文卿与苏长宇皆是一愣忙问她怎么回事,绿袖这才道,“就是上次老爷来徐府的那次,小姐不是被王家那小姐推下了湖,溺了水还引发了心疾。那次过后徐府请了大夫过来,老爷不放心又请了一位,两位大夫一起看完后大少爷就吩咐我将每日的药方都记下来,还有每日熬药的药渣都要检查一遍。”
记了已经将近两个月,每日的方子都是一模一样,绿袖也因此还认得了不少草药。
“我也不知道大少爷是发现了什么,就这么一直记着了,但是这已经这么多天,也一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没想到这位老先生也问起药方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大夫皱着眉头用右手摩挲着整整齐齐的白胡子道,“你是说两人替这丫头问诊,也没看出什么来?还有这些药方,只有这么多,可还有更早以前的?”
绿袖摇摇头,她也是徐子越吩咐后才特意去记。
苏长宇这才想起那日的一些不寻常,后边的那位大夫分明是有所怀疑还要了药方一看,但是后来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如今一想,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又怎么会专门要药方一看?
“心疾者,胸痛彻背,短气喘息,脉沉纤细,常年不得安卧。只不过苏姑娘脉象平稳,远远比不上如此,姑娘说自己仅仅偶尔呼吸欠畅,若是好好调理,虽然比不得常人长寿,却不会如同传言中的短寿。”
苏长宇脸上一喜,苏文卿却是愣在了这里,“您说不会短寿,那大抵是多久?”
“二十年定是有的”,老大夫顺着自己的胡须,“扶正固本常以温阳补气,益气养阴,滋阴益肾,气血双补,心疾者大多阴阳气血不调,法当治血兼补,故炙甘草汤主之。”
“苏姑娘的这药方,炙甘草,人参补益心气;阿胶,地黄,麦冬,火麻仁补心气养心阴,以充血血脉;桂支,生姜辛温走散通心阳,最后加黄芪滋阴。正是心疾者该用的药材,若是好生修养,则心疾能安,结代脉能复。但是,”
老头一句但是就将在座几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若是常年来服用此方,二十年许是活得,但若是中间出了岔子,也不过三四年时间。苏姑娘脉象虚乏,纤细无力,明显就不是这副药该有的脉象,虽然有减缓之势,好生养一养也许并无大碍。但之前定是服过什么虎狼药,所以老夫这才问姑娘要了药方一看。”
苏长宇豁然起身,手掌按在桌面上竟是止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