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嘴角微抽。
趁着自己的手还挡着小螃蟹的眼睛, 白玉堂锐利地瞪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王月:“不穿衣服,难道你很喜欢光着给别人看?”
王月赶紧爬起来找衣服穿, 一面穿一面恨不得啐白玉堂一口血:当初是你把人家的衣服震碎的, 现在又要求穿衣服, 耍人玩呢?!
“堂堂男子汉,作小女儿扭捏姿态也就算了, 难道连一件男人穿的衣服都找不出来?”白玉堂又啧了一声。
惊惶恐惧的情绪被恼怒所取代,身为公主的时候不说每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 至少也不会当面指手画脚, 各种挑剔。如果他打得过这个白衣人, 定要将此人剥-皮剔-骨,十倍回报他今日的羞辱!
……奈何此时敌强我弱,王月只能逆来顺受, 认命从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勉强裹身。
白玉堂挑眉:“夜行衣?”
就说这个“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王月尴尬红脸道:“……只有这套男女皆可穿,其余都是女子衣物。”
等庞昱能看到王月时,就见窈窕秀美的公主,变成了窈窕秀美的……男人,心情着实难以言表。
“居然真的是个男的……”庞昱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一点, 如果被他姐知道这个重点提防的情敌居然是个男的,说不定她还会很失望——精心准备的宫斗十八招定会彻底泡汤, 因为庞昱他姐夫笔直笔直的,没有丝毫成为断袖的可能。
王月几乎将下唇咬出血,声音都有些发颤:“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 究竟想要怎么样?”
庞昱眨眨眼:“我们想知道此公主是不是彼公主啊,是高丽王太不重视,连是儿是女都记错了?还是公主在出使前就被掉包了?”
王月转开头,一言不发。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开口。”庞昱摇了摇头道,“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发现你身份的吗?”
没有等王月回答,庞昱就将那个坏了他们好事的荷包说了出来,以及柳承熙在院子里埋的那些药材。
“为何宁可牺牲崔尚宫也要保住柳医官?因为你的身体不能被其他大夫碰,只要医术高明的大夫你把过脉,就能知道你是男是女。有柳医官在,这个秘密才能一直保守下去。”庞昱道。
一般而言,和亲公主都有权利保留故土的某些习俗,可以留下自己用惯了的人手,比如心腹宫女与大夫。
虽说宫里也有请平安脉的规矩,但只要在太医院也有用惯了的太医,私下收买,也能在平安脉上动一点手脚——比如怀有身孕却又未过头三个月的妃嫔,便会让那名专门为她请平安脉的太医稍作隐瞒,等待头三个月过去才上报给陛下,以防宫中有人对她这一胎不利。
尽管太医也可以收买,可只要入了宫,哪怕赵祯并不想与高丽公主生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子或者皇女,也必然要象征性地与他圆房,一旦脱了衣服,王月岂不是仍会暴露自己?
如今看来,只怕王月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入宫的。
他的野心必然不小,杀人也绝非是因为朴将军的纠缠。
那个寓意“知足”的荷包,如今看来真是个极大的讽刺。
人皆有七情六欲,为名为利筹谋争取无可厚非,然而为此杀人害命,手段极端,就绝对不可饶恕。
庞昱盯着王月的眼睛问:“你为何要杀朴真言?”
王月还是不想说,就在他打算死咬着不松口的时候,颈上突然一阵寒凉,低头一看,一柄冷气森森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白玉堂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