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傍晚,邵临才和商客谈妥生意,回去的路上又去首饰铺子买了根簪子。
到了家门口,邵临进了大堂,邵氏闻讯过来,见了他立即看了一眼他的鞋。
邵临知道她要说什么,上前就笑着将簪子给她:“喏,送你。”
邵夫人接了簪子,还是说道:“看你的鞋子,都湿成什么样子了,让你裹上油纸偏不听,总是这样穿湿鞋子,以后腿会软的。”
她边絮叨着边拉他往里面走,要给他换下这鞋子。邵临笑着拉住她:“你别走,你不是让我寻个劈柴的人么,我找着了。”
邵夫人这才停下来,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她见这人是生得高大,但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做下人的,心有疑惑,但没有当面问出口,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让嬷嬷领他去下人房了。
邵临随她进了屋里,才跟她说道:“我刚才途中见到一对祖孙可怜,就下车将饭菜送给他们,谁想旁边有个恶人要抢,是韩兄拦了那人。我见他为人仗义,力气又大,就请回家里来了。”
“可是我看他也不像是个做苦力活的。”
“是从安州那逃难来的,听他说原本家中富裕,两个月前父亲去世,被族人欺负夺了家产,又恰逢水灾,就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北逃投奔亲戚。路上母亲得病,他就让弟弟留在客栈照顾,自己去找亲戚。可他想来想去,亲戚大概也会嫌弃,正好我要他做长工,他就答应了。”
邵夫人连连点头:“先让他做几日活,要是觉得可行,就先拿些钱给他,寄给他母亲,他也好安心留在这。”
“我也是这样想的。”
邵临已经将鞋子换下,脚被水泡了一会,皮都泛了白。他还没藏好,就见妻子站在跟前,满目的自责。他顿了顿,笑道:“怎么了?”
“是我笨,你不愿放下架子,那我总该想别的法子,比如给你多备两双鞋。”
邵临笑笑,把她拉到怀中,抱了她说道:“你下回记得就好,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邵夫人失笑:“明明你也有错。”
“没有,都是你的错,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
邵临耍赖地说着,邵夫人一时也没法自责了。她倚在他身上,说道:“我娘又来信了,提了两件事,一件是催我快点生个孩子,一件是让我快点给月然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过门一年还没半点动静,也难怪长辈要着急。
邵临倒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成亲当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是成亲了一年,也不过认识了一年,相识相知相爱,一年做足,也是很紧迫的了。
如今有孩子,想想太紧迫。
所以他一点也不急。
“孩子的事就顺其自然吧,月然的事,我也没认识合适的才俊,要是有,我肯定撮合。”
邵夫人浅浅一笑,环抱着他的脖间咬耳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有孩子,会变丑的。”
邵临一笑:“丑我也喜欢。”
“不信。”
小两口说着夫妻之间才说的情话,屋外大雨倾盆,屋内温暖明媚。
连下了几盘棋的林兰午后就去睡了,下雨了温度舒适,不能出门又无事可做,她便一觉睡到傍晚,这会起身,让下人打了水进来洗漱。
婢女端着水盆进来,她正在桌前梳妆,听见她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便问:“你们在叽叽咕咕说什么?”
婢女答道:“奴婢们在说,方才去厨房打水,瞧见个俊朗的男子,还以为是哪家公子来做客,可是穿的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