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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要下嫁韩有功,这是邵临没有想到的。
妻子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两情相悦的?”
“我也奇怪,可是月然过来求我,要我代她跟我姑父姑母说,这……只怕要将他们二老气坏。”邵夫人也头疼,“我是不愿意的,姑母的性子我知道,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月然。可是月然哭着求我,说她宁死都不嫁给别人。”
“月然也真是……”邵临知道他和妻子进退两难,仔细一想说道,“有功能干是真,我也不会薄待他,只是在姑父姑母眼里,他是个下人,只是这一点,就不会答应。”
邵夫人也知道,可她这个表妹哭得难过,一副非他不嫁的模样,她心软,就答应了。
“罢了,我先跟姑母他们说吧。”
她亲自回了一趟娘家,跟他们提这事。出人意料的是,二老竟答应了,只是态度冷漠,不愿多说一句话。
等她一走,林母才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有什么办法……”
女儿说这个月连癸水都没来,只怕是怀上了。他们只能答应,不然等到肚子大了再嫁,就更丢脸了。
他们叹来叹去,最后将过错全怪在了这侄女头上,让她照顾好她这表妹,结果却撮合她嫁给了府里得力的下人。
将他们的女儿当成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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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有功顺利娶了林兰为妻,过了三个月,林兰有孕,次年生下长子,取名韩岳。
不久之后,邵夫人也怀了孩子,当年生下一子,取名邵赟。
有了孩子,两家人处得更是愉快。韩有功也将母亲和弟弟接到了安州,一同在韩家做活。
邵夫人不大喜欢韩有焕,太懒了些,但韩有功做的事一个顶三,她实在不好多说,韩有焕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让他在府里瞎晃了。
过了两年,邵临不知得了什么病,身体越发的差,脸色渐渐难看,跑一趟生意上的事也觉疲乏。邵夫人想了想,便让韩有功从旁帮忙。
有他周旋,邵临坐镇,邵家的生意还算平稳,但邵临愈发疲乏,让邵夫人夜夜忧愁。
这日邵夫人端了药汤进屋,见丈夫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书,人却已经睡着了。她看着日渐消瘦的丈夫,想到他们刚成亲时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眼泪差点又要滚落。
谁都看得出来,他大概没有多久可活了。
邵临听见妻子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看她低头抹泪,也觉心疼:“婉婉。”
她抬头看他,坐在床边说道:“药快凉了,喝了吧。”
邵临轻轻摇头:“每日都喝,可都不曾有用。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要好好听。”
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邵夫人说道:“我不听,等你病好了,我再听。”
邵临笑了笑,苍白的脸更是没有血色:“听吧……你不会料理生意,万一我走了,你留下十间铺子,租赁给别人,其余的产业都卖了,如此你和赟儿也能过得殷实,又不用费心思打理,你……”
“不要说了……”邵夫人禁不住落泪,“不要说了……我求你。”
邵临愣神,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残忍,他是在交代身后事,但对妻子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他顿时后悔了,他握住她的手,说道:“说笑呢,药凉了吧,我喝,等我病好了,就带你和赟儿去游湖,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