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疾步回了房里,去翻一直放置在箱子里的房契地契。
果然,全都不见了,连邵家的印章,也不见了。
她怔然瘫坐在椅子上,回想过往十余年,似乎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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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闷热又潮湿的地牢,让本就身体不好的邵临更觉煎熬。他咳了一夜,喊牢头也无人搭理。快到凌晨,他咳得没力气了,才倚在墙上稍稍合眼休息。
刚闭上眼,他就听见了脚步声。
哪怕地牢地面潮湿,混淆了脚步声,但他还是听出了来的人是谁,心中顿觉欢喜:“有功。”
来的人的确是韩有功。
他站在牢房门前,让衙役打开锁头,拎着食盒俯身进去,见了他就道:“唉,怎么把你关在这种地方……”
他从食盒里拿了水出来递给他,说道:“先喝点水吧。”
邵临没有立刻喝,先问道:“夫人和少爷怎么样了?”
“担心了一晚上,不过官府那边快打点好了,等过两个时辰就能出去。”
邵临这才放下心来,接过他递来的水,一口气几乎喝了半壶。他实在是渴了,嗓子都有些沙哑。
韩有功漠然看着他,将食盒的菜一一拿出。
邵临见这菜肴丰盛,不由笑道:“一会就要出去了,何必弄这么多菜。”
韩有功也笑了:“躺着出去的人,当然要先吃些好的,不然就再也吃不上了啊。”
邵临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等看见他的神情时,忽然觉得不对劲:“有功你……”
“你不知道吗?断头饭总要吃得丰盛些的,你快吃吧。”
平日善良明朗的脸,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邵临怔了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有功笑了笑:“你的家产,我就收下了。如果夫人愿意跟我,我也会替你照顾她,只是你的儿子我不会留。”
邵临震惊无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这些话我从被你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了!”韩有功冷声道,“你以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做管家,做下人,做一条狗?不是!我是为了你的钱!如今时机成熟,钱财我已经全都收入囊中,那要你何用。”
邵临没想到他竟会是这种人,他掏心信任视如兄弟的人,却是狼子野心,在觊觎他的家产。
“所以我突然入狱,也是你所为?”
“对。”
邵临颤颤站起身,就要往他扑去,可被韩有功轻轻一推,人就没了力气,跌倒在地。
韩有功蹲身看他,微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会突然变得这样差?因为我在你的茶水里下毒啊……每天一点,一点一点,侵入骨髓……再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来。”
邵临瞪大了眼:“你……”一个字还没完全说完,他就觉心口一疼,吐出一大口浓黑淤血。
这一吐就不可收拾,地上很快出现一大片血迹,将他的衣裳全都浸成了黑色。
韩有功冷漠地看着他说道:“刚才的水里,也有毒。”
邵临怔神,还想再跟他拼命,可已经没有用。
他想起了妻子,想起了年幼的孩子。
“婉婉……”
他还没忘记,等他病好了,要带她去赏花,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