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来了?”
宁泽嗯一声,从袖中取出细长的桃木小盒递给他。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味药,名字叫雪染白,是宁泽从张惟那里偷来的。张惟来自苗疆一带,因为和孟家先辈有旧,被宁泽的现任夫君孟峙请来随军。
前些日子卫风对她说他有顽疾需要此药作引,央宁泽帮他,宁泽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位除了腰肢太软不像男人,还真看不出来有别的毛病。
张惟这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耳聪目明还从不糊涂,宁泽纠缠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机会下手。
“我灌醉了张惟,偷了他的钥匙,进了他的库房偷偷取出来的,应当假不了。”
刚坐下的卫风一下子弹了起来,指着她就要骂,宁泽不明所以的望着她,漆黑的眼睛朝下弯着,看起来十分无辜。
“你偷的倒是畅快,等那老头醒了你准备怎么办?”
一双含春目望着她,里面蕰着薄怒,宁泽却不以为意。
“还能怎么办,孟峙总不至于杀了我,你不知道这药匣子是张老头的命根子,他一进孟府就让孟峙给他造了暗格放了进去,钥匙都是随身带着。他精通药理,迷又迷不晕,平日又有护卫跟着我也打不过,好在他好酒,前几天他刚得了孙子,正高兴,我说个吉祥话他就喝一大杯,不一会儿就被我灌醉了。”
她说的沾沾自喜,听在卫风耳里却让他窜上一层火气。
卫风本身脾气有些暴躁,每天又要应付各位别怀心思的大爷,越是伪装的柔情似水,内心里越是急躁,宁泽算是他这几年唯一的发泄口,这个没脑子的姑娘做事顾前不顾后,最能点着他,他怀着朽木不可雕的心思骂她一通,扭过头又能继续柔情似水半个月。
只是这件事是他理亏,骂不得,只能急躁的来回踱步,好一会才站定,细长眼睛鄙视的看着宁泽,
“算了,你就不要回去了,你往后跟着我,我们现在就得走。”
说着他收好桃木盒,走了几步推开青石小巷边的窗子,抱住她就要往下跳。
烟紫薄纱笼住宁泽的眼睛,鼻间传来甜甜的脂粉香,宁泽闷声笑了。
“卫风,我嫁人了不能跟你走。”
卫风抱臂斜睨她一眼:“就你!”
宁泽被他抱着,颇不自在,但仍不甘示弱仰起头来回瞪他。
“我自幼混在脂粉堆里长大,一看你这形貌就知道你是个姑娘还是妇人,你回去干吗,给孟峙那个窝囊废独守空房?你跟我走,我娶你。”
不甘示弱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如此被人戳穿,宁泽觉得有些丢人,尴尬的耳根都红透了。她急忙垂下头,拂走遮掩的长纱,推了推卫风,卫风见她神情都染上了沮丧,没再难为她,放开了手。
卫风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口就说了出来,现下看她这副样子仿佛他捅了个大篓子一般,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再不走等会可就不好走了。他又要去抓宁泽,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我们还是明着说吧,我知道你是谁的人。”
她抬头一看卫风,他正一脸疑惑看着她,宁泽笑了笑。
“你也不必再伪装,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有人夜闯平阳王府,那人胸前中了一箭,我碰巧见到你救了他。”
卫风道:“有这桩事?我定是被人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