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静静听他诉说,执起酒杯送至唇前细品美酒的甘洌,眸色渐渐深了。
“离开云府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柳南琴道:“原计划一路西行,去大漠领略异域风光。听闻有时大漠上,会出现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奇景,若是能够亲眼见到便好了。只是……”说到此处,他又摇头叹气:“不知云家事了要待何时。”
卫珩看向云家兄弟,只见一个依然兴致缺缺,另一个也不复晚宴开始时的兴高采烈。
几支舞曲表演完毕,两名双簧戏艺人来到厅中。
云璟桓立马打起精神:“江兄,卫兄,这是临城最有名的双簧戏,小弟可是废了番功夫才把人请来淮安城!”
卫珩与柳南琴便停止交谈,抱拳以示感谢。
两名双簧戏艺人摆好表演的架势,一看,这双簧戏光是卖相便与一般的双簧戏不同。坐在前面的是个女子,虽然脸上画了夸张的妆容,却分毫不显滑稽,而是十分的端庄,可若是多看几眼,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寒。
男子蹲在椅子后,发出冰冷微哑的女音,女子口型与之配合得□□无缝,就像一名美貌的少妇坐在那里娓娓低诉。
双簧戏开始,方说了两句话,卫珩的兴致便被一股诡异的不和谐感取而代之。
那个女子,只有嘴部在动。
普通的双簧戏艺人即便脸上画着夸张的妆,也依然会做各种夸张的表情与动作增添喜剧效果,而这个女子全身上下除了嘴唇配合身后发声的男子,眉毛眼睛甚至是目光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个木偶。
除此之外,这出双簧戏的内容也是别出心裁,并非惯常的惹人大笑,而是讲了个故事。
妻子与丈夫原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玩伴,自小便感情甚笃,长大后更是顺理成章结为夫妇。然而在新婚不久后,妻子与丈夫的弟弟通奸,被丈夫捉奸在床!丈夫气怒之下当场将妻子杀害,冷静下来过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追悔莫及,于是将妻子分尸,用特殊药物处理令尸体不会腐坏,然后重新拼接起来,摆在房中,每日与妻子生活在一起,自欺欺□□子还活着。
这个故事是以妻子的角度,从被制作为尸偶的妻子嘴里说出来的,也难怪那女子浑身上下除了嘴,哪里都不动。
双簧戏表演到半途中,云璟榆的脸色便已铁青,呼吸急促,故事讲完他便猛地从席位上起身,一语不发快速离去。
两名双簧艺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云璟桓让下人带他们下去领赏,若无其事的朝卫、柳两人笑说:“大哥想必是担心大嫂了。江兄,卫兄,我们不用管他,继续欣赏歌舞!”
舞姬们换了舞裙上场,很快花厅便再次被舞乐充斥。云璟桓招呼卫、柳二人用膳,精神又充溢了。
婢女上前为卫珩添酒,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卫珩眼疾手快将杯子接住,滴水未洒。婢女吓了一跳,卫珩注意到这女子才十三四岁的样子,问她:“你来云府多久了?”
婢女只道卫珩嫌她笨手笨脚,战战兢兢道:“两、两个月……我、我是邵总管的同乡,邵总管来了云府后,我娘求他也给我寻条出路……”
“邵总管?”卫珩想起白日里随同云璟桓将他引往客房的中年总管,“云府的总管居然是新任的?”大世家中连地位高些的下人都是世代相传,淮安城这座云府虽只是云家的分家,毕竟比一般的家族显赫许多,谁知居然这般随便。
“差不多一年前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