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若有所思的看向正与柳南琴相谈甚欢的云璟桓。
一年前左右,云璟榆的妻子感染怪病。一年前左右,云府的下人全部被更换。
……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记得当初门内大比,二师兄你曾说过师弟赢不了你,让师弟主动认输。不知此次,二师兄可有信心与师弟打个赌?”看似全神贯注于厅中歌舞的柳南琴,忽而轻声说道。
他并未往这边看,卫珩便也不动声色,饮了口酒才问他:“赌什么?”
“就赌……你能否在今夜子时前,查清楚云家的秘密。”
卫珩攒了下眉心,“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柳南琴微微一笑。
“若是我赢了当如何?输了又当如何?”
“赢了我就听你吩咐做一件事,输了反过来。二师兄以为如何?”
卫珩想了想,点头:“可以。”
柳南琴失笑:“二师兄答应的这般爽快,当真不怕我让你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也要你赢的了才行。”卫珩又为自己斟了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一场晚宴进行了一个时辰才结束,走出花厅时柳南琴看了眼夜空中的明月,在卫珩耳边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啊,已经亥时了,师兄努力啊!”
卫珩看着他与云璟桓笑谈走远的背影,仿佛又看见从前青阳山那个一离开他人视线,便懒散的像块儿泥的三师弟。
叹了口气,一个闪身,花厅外便空无一人。
柳南琴恶劣归恶劣,但说的话很对,距离子时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已经不多了。卫珩脚不沾尘的穿行在云家连绵的屋顶上,无奈摇头,赌约是自己亲口答应下来,再麻烦也要抓紧时间,否则便只能愿赌服输了。
不过,他可不打算输掉。
淮安城乃偏远老城,不算繁华,夜里早早便沉寂下来。云府安静的坐落在城中一角,整个府里都像进入了沉睡,没有半分人气。
亥时两刻,卫珩独自来到云璟榆夫妇的院落中。
白日里便暗沉无光的院落,到了夜间更是阴森莫测。云氏夫妇的房门紧闭,窗扇与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流露。
卫珩穿过小院,抬手便将房门推开,刺耳的开门声惊醒了房中深浓的寂静。
房中依旧未掌灯,乌漆墨黑,只隐约能分辨出妆台前跪坐了个身影,与傍晚时一模一样,云夫人仿佛根本未曾挪动过。
卫珩大步来到云夫人身后,将剑换入左手,轻拍了下云夫人的肩头。
果然与预料相同,云夫人全无反应。
卫珩取出火折子点燃,这才意识到这房间里居然连烛台都未备一盏。他上前一步,阴森森的火光映出了一张被揭去脸皮、布满血痂的脸!即便心中早有准备,但眼前景象仍旧令素来沉稳的他都忍不住皱紧了眉,随即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刻转首往某处望去。
那扇红木浮雕屏风竖立在房间角落里,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卫珩走过去,目光紧锁屏风上的美人浮雕,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蹿出个人影,卫珩闪身避开,昏暗中银光闪过,那人扬起弯刀毫不留情便朝他劈过来!
卫珩拔出长剑,精准的挡住了近乎劈到头顶的刀刃,反手一转剑柄,只闻“咣当”一响,那人的刀脱手落地!
短兵相接之际,火星熄灭,但即便只是一瞥,卫珩也清楚认出偷袭这人正是云璟榆。面前的云璟榆与在花厅中不同,脸色乌青,双目血红,就像一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