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在时,也跟沈慕涟讲过信忠侯府不少糟心事。
譬如现在的老侯爷喜庶厌嫡,譬如戚恒的姑姑戚子莹和戚恒是嫡亲的姑侄,却不分场合地数落刻薄他,两人极其不对付。
“既然知道她存心不良,那娘就更不用担心了,”沈慕涟泰然道,“又不是临渴穿井,她若使诈我也提防,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还能怕一个脑子令不清的人?”
朱氏道:“你倒想得开。”
“是娘养的好呀,任她千方百计,吾自有处。”
“好,你心里有数就好,”朱氏起身道,“娘前院还有事,等会叫鹿月给你送盒活络膏来,抹在手腕子上,明日就不酸了。”
沈慕涟笑眯眯应道:“还是娘心疼女儿。”
沈慕涟又连续抄了四日,终于凑齐一百遍,装在一个大木匣子里让夏桃抱着跟她去见沈老夫人。
她去的时候沈老夫人和沈慕洁正坐在罗汉床上,两人头挨头凑在一起亲昵地说话,沈慕洁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沈老夫人眉开眼笑。
沈慕涟垂眸上前,福了福身道:“问祖母安。”
“来了阿,金佩,给五姑娘搬个杌凳。”沈老夫人说着换了个姿势坐正了身子,顺势收起了笑。
当着沈老夫人的面,沈慕洁显得颇为乖巧懂事,矜持地招呼了一声“五姐姐”。
沈老夫人一脸肃容道:“金刚经一百遍都抄齐了?”
沈慕涟颔首:“齐了,夏桃,将木匣子里的金刚经拿给祖母瞧。”
“是。”夏桃捧着木匣子刚前走两步,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银环已含笑走来将它接了过去。
银环抱着木匣子将未锁住的锁扣对着金佩,金佩打开匣盖,取出厚厚一叠宣纸,屋内霎时飘散一股好闻的墨香。
沈老夫人就着金佩展开的宣纸审阅了几张,点点头道:“字迹娟秀、端庄雅致。”
沈慕洁咬着唇挨过去也跟着瞧了几眼。
沈老夫人侧身对沈慕洁道:“比你和慕滢写得要好的多。”
沈慕洁揪紧了手上的帕子,强颜欢笑道:“祖母说的是。”
“好了,放起来吧,等我生辰那日供奉到佛龛前。”沈老夫人摆了摆手,抬头望向坐在杌凳上不言不语的沈慕涟。
这个老五,从出生起便克着老爷,养在府外八年,回来痴痴傻傻的,她与老爷便从没放在心上。
原以为常年躲在绣楼是个懦弱不堪用的,没料想竟是个藏在壳里的明珠。
沈老夫人沉声道,“七日抄了一百遍经文,难为你了。”
沈慕涟气定神闲道:“亲所好,力为具,应当的。”
沈老夫人闻言微抬了抬下巴,倨傲道:“你能如此懂事,祖母便安心了,听说前几日宝临郡王府给你下了个帖子,这是你赐婚后头回出去见人,祖母这里有整副发梳步摇额饰的鎏金头面,赏了你,带出去也好看。”
这是所谓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
沈慕涟淡笑着回礼:“谢过祖母。”
信忠侯府。
趁戚恒休沐在家的日子,周怀溪再次堂而皇之地偷摸进侯府。
刚入云水洲就看到戚恒负手立在一个挂壁式的木人桩前,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周怀溪凑过去一脸戏谑道:“对啊,沈家五姑娘想出来的奇物,你这里怎么会没有?”
戚恒置若罔闻,不想告诉周怀溪,这个木人桩是朱家老三朱棠送来的,沈慕溪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