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一连等了数天都没有动静,亏沈慕涟还猜想莫非是老太太转性了没去找沈老爷告状?
其实她哪里晓得,沈老夫人听完金佩的话后连过夜都等不及就尽数倒给沈老爷了。
沈老夫人说起不喜欢的孩子还爱添油加醋,末了总结沈慕涟就是个平时看着安分其实稍微一点便能像个爆竹到处炸的人。
哪料到她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沈老爷最后的关注点却是,他沈闻仲的孙女把上官顾怀之的孙女压得哑口无言这回事。
要知道,沈闻仲在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奋斗了二十余载,这意味着他在工部看各品级的官员贬贬升升也看了二十余载,包括眼睁睁看着顾怀之跳级一举越过他变成工部尚书,随后跟座大山似得压了他数年。
如今,听着沈老夫人的描述,沈老爷诡异地得到了某种无理取闹的优越感。
类似于龙生龙,凤生凤,他的孙女胜过顾小姐,那他也理应比顾怀之优秀的谬论。
沈老夫人嫁给沈老爷几十年,很多明面上的事都是主动听从沈老爷的,此次见沈老爷听了不恼反喜,便熄了心思没去找沈慕涟麻烦。
倒是这几日顾怀之碰到沈闻仲,见其一改往日面对他时的谨言慎行,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没过多少日子,京城里上到宫廷贵人下至民间女子,都流行起了一种胭脂描花的额前妆,而这个妆容便是沈家那个造出木人桩的五姑娘想出来的。
据说这个妆容先流传自与沈家五姑娘一道参加过长临县主及笄宴的一些女子,之后街头巷尾便相传沈家鼎鼎有名丑破天际的五姑娘,描了额前妆都美得惊天动地,便有信者开始争相效仿。
其中就有个魏昭仪,刚入宫不久,本就生得漂亮,描上额前妆更是让当今圣上惊为天人,昼日三接,一连多日宿在魏昭仪宫中。
惹得自木人桩事件后有些偃旗息鼓的刘御史都按耐不住在朝堂上谏言,声称魏昭仪祸国妖姬,不过让圣上一句“太后母仪天下尚且不得干政,怎卿竟敢非议朕后宫”驳得颜面尽失,还给罚了半年俸禄。
刘御史两次谏言均间接败在沈家五姑娘头上的笑话一经有心人士传开,这个额前妆容便彻底大肆风靡起来,连带着圣上都记起了沈闻仲这个人,好几次在朝上提问他。
难怪沈闻仲最近腰板挺直了,顾怀之如是猜测,猜测完后又有些同情,因为经此事后,沈家一门铁定会被刘御史惦记上。
沈慕涟莫名其妙又在京城出了一回风头,只是没人特意告诉她,她便也不知。
时光荏苒,咄嗟之间,春去夏来。
六月夏初时,颜氏被诊出怀了两个月的身子,这下不说朱氏高兴坏了,沈墨漪头回当爹也喜不自禁,一个月里从黎山书院巴巴跑回来三趟,后来叫沈老爷教训了才罢休。
便是之后人不能常回来,书信寄情得也挺勤快,孩子还没落地,他先成了个傻爹。
沈慕涟白日若得闲,也会去颜氏的院落瞧瞧她缓缓撑大的肚子,陪她聊天解闷。
这日去时,罕见地遇见了沈慕滢,沈慕滢正从颜氏的院落出来,看到沈慕涟,撇嘴解释道:“我昨日出门从外头买来个拨浪鼓送来给三嫂。”
沈慕涟近日听朱氏说,七姑娘叫大伯娘拘了些日子性子稳了不少,今日见到觉得确实,都能想到给嫂子买东西了。
沈慕滢见她光瞧着自己不说话,下巴一扬,恼怒道:“做什么盯着我,你别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