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个人同时把沈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溜出寺庙,最后被罚得最重的却还是沈慕涟。
就因为她有足够的银子买东西,买了鼓鼓一大包,给逮住的时候是“人赃并获”。
沈老夫人自上回罚过沈慕涟抄经,便晓得抄字难不倒她,于是想出了新招,叫她描画。
为贺沈老夫人寿辰,在沐阳老家守祖产的沈复宇叫人送来不少古董字画,其中有幅沈四叔亲笔临摹的《百子贺寿图》,展开足有十余尺长,画着百余个童子或捧着寿桃,或拱手作揖,或伏膝亲昵等贺寿的情形,深得老夫人喜爱。
以此联想,沈老夫人便发话让沈慕涟也画幅贺寿图,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才能出无恙居的门。
文房四艺,沈慕涟仅会两艺,在作画上的天赋那是跟女红一样的,咬了一天笔杆子纸上硬是滴墨未落,就在她被作画逼得怀疑自己大概要等到出嫁那天才出得了门时,宫里竟来人带着圣上的口谕传她即刻进宫。
口谕一下,沈老夫人的处罚顿时成了虚设。
来的还是之前那位传旨的白面公公,叫张德。
趁在前厅等沈慕涟的功夫,沈老夫人给人塞过去几颗金珠子,委婉打探道:“敢问公公,不知传我孙女进宫所为何事?”
张公公也没卖关子,直言道:“老夫人莫急,今日在云池台我朝要与托罗国使臣斗秀斗武,圣上听闻沈家五姑娘慧心巧思,特宣进宫入藏秀亭斗秀。”
沈老夫人闻言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些年来府里又是请夫子又是请女先生,从未断过对几个姑娘的教导。
可这些年来却无一人有才名传出,如今倒是放羊养大的沈慕涟先进到才女圈子里去了。
懊恼归懊恼,沈慕涟出来时叮咛的话也是要嘱咐的,虽说沈老夫人自个统共就没进过几回宫,还给了她些金豆子和金叶子傍身。
上了马车来到皇宫的北门,陪同的贺妈妈和木椿两人便不能跟进去了,只能在宫外等。
北门仅敞开一侧,门里门外皆有魁伟的禁卫把守。
望着朱漆大门上的金沤浮钉,沈慕涟木着脸,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高坐庙堂的皇上到底是如何想到让她来参加斗秀的。
还慧心巧思,谁传得谣言,皇上竟信了,若上场输了,该不会治她个欺君之罪吧?
“沈姑娘,请。”
张公公一句话,瞬间让沈慕涟收回飘远的思绪,她将握紧的拳头悄然藏于宽袖下,面上无波地低头跟着张公公踏入宫门。
匍一入北门,余光所及处便是一大片望不到眼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周围沉寂无声,给人一种肃穆的压迫感,便连脚下的步伐都禁不住放轻几分。
不知走了多久,两边开始有花草入眼,忽听前头张公公道:“世子怎在此处?”
接着就听一道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公,我带她去云池台便可。”
沈慕涟下意识抬起头,只见迎面小径路口处,戚恒正站在那,他今日穿着官服,足下依旧是黑色官靴,身上绯色薄衫外还套了轻甲,对上她愣愣望过去的目光报以柔和一笑。
那笑意温文儒雅,霎如熏风解愠,便连她心头的紧窒感也松了不少。
两人举动尽数落入张德眼中,“那就劳烦世子了。”张公公说完极有眼色的领着小内侍走另一条路回去复命。
张公公一走,沈慕涟将方才直白的视线收敛了些,平视着戚恒胸口处道:“世子也进宫了?”
“嗯,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