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贞在一名宫娥的引领下娉娉婷婷地步入藏秀亭,美目淡扫,便见其余八人皆已在此候坐,吃茶闲谈。
靠前并列安置了五张案桌,分别坐着明康侯府的严元夕,呈安伯薛家的薛沁芜,当朝丞相的千金邱寄词,以及工部尚书顾怀之家的顾绾琴,剩有一张尚空着无人坐。
而后排也安放了五张案桌,坐着丁御史家的丁子岚,洛大学士家的洛梅初,翰林学士蒋生咏家的蒋桐和国子监祭酒颜平泰的三女颜秋,末尾处也空着一张案桌。
两张没人坐的案桌上都摆了瓜果点心,那便是有十人,可明明上次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时只有她们九位阿,傅云贞不由疑道:“还有一位吗?”
傅云贞出身宁国公府,家世门第于在场的姑娘中算是最高的,她一开口询问,自然就有人主动出来解惑。
“来的那人傅小姐大约听说过,是工部侍郎沈家的姑娘,就是那个造木人桩的沈慕涟。”率先回话的是蒋桐,她见到傅云贞进来,还起身迎了迎。
“原来是她。” 对于沈慕涟,傅云贞这些日子亦有耳闻,无论是木人桩还是额前妆,听起来都不像是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是以听了也有些不以为意。
“我刚听闻是她来要,都愣了许久,”丁子岚掩着方帕子嗤鼻笑道,“我心想,她来了能干些什么,造木头吗?呵。”
话虽如此,说出来却难听,傅云贞眼角觑到邱寄词和薛沁芜两个若无其事地兀自饮茶,倒显得她像是在搬弄是非似得,心中顿然不悦,面上不露声色道:“既同被宣来此地,必是个有本事的。” 说完便走至前排那张空的案桌前落座。
严元夕闻言却放下手中茶盏道:“我看是嘴皮子利落的本事吧。”
蒋桐道:“严小姐何处此言。”
严元夕道:“你们怕还不知道,上回在宝临郡王府,那个沈慕涟大放厥词,丝毫不将梅初放在眼里,还言大缙人才济济梅初算个哪门子的才女,我是不晓得京城外的姑娘有多大本事,可梅初好歹在去年的群芳会上夺了魁首,她一句不放在眼里却把咱们一众人都给轻视了去。”
“竟如此猖狂?”
“可不是,”顾绾琴接话道,“当时我妹妹也在,她人小,给吓哭了,回来时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咱们顾忌她姑娘家的声誉,也没告诉家中长辈。只是我实在气不过,就想沈姑娘既然敢大言不惭,定是个有大才的,这不,上月咱们办菡萏诗宴特意给她下了帖子,结果你倒如何,人家托词没来。”
丁子岚道:“怕是她技不如人不敢来。”
“谁知道呢?”
颜秋听她们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离谱,有心辩驳,又顾忌自身人微言轻,正踌躇着,坐于她身旁一直缄口无言转头望着别处的洛梅初忽道:“她来了。”
此时指谁来了不言而喻,几个姑娘家不由顺着洛梅初的视线看过去,透过几块纱帐间的空隙,见到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与一个穿着官服身形修长俊朗的男子并肩走来,两人谈笑风生,瞧着好不惬意。
几个姑娘中或许有人没见过沈慕涟,但戚恒,她们都还是认识的。
严元夕轻笑一声,不怀好意道:“原来这沈慕涟除了嘴巴厉害之外,人也长得漂亮,跟戚世子还挺登对,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严元夕回头望向薛沁芜,出人意料的是,薛沁芜神色淡然坦荡,对上严元夕投过来的探寻视线浅笑道:“当今圣上赐的婚,自然是天造地设。”
沈慕涟在藏秀亭外与戚恒暂别,戚恒去了隔壁的亭子。
她踏入亭中,双眼四顾一探,只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