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好了戚恒会勃然大怒的准备,谁知出人意料地,戚恒竟笑了,虽然那笑意里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嘲讽之意。
“不知二婶可听过冯九嫂这个名字。”
“闻所未闻。”
“这个冯九嫂有个女儿叫慧兰,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叫虎子,据说她的女儿被冤死了,自己和孩子被歹人劫持到了山里,豁出老命才逃出来,凑巧让我给救下了。”
当戚恒说到慧兰二字时,像是忽然触动了什么机关,顾挽霜乍然变色,她沉下脸说道:“二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二婶只要知道,若刘氏敢打阿英婚事的主意,我便敢让冯九嫂去府衙擂鼓喊冤。”
“……平民告官,若没凭没据,可是要吃挂落的。”
“有无凭据,就不劳二婶操心了。”
顾挽霜定定注视着戚恒半响,终究不敢赌戚子莹的办事能力。
她缓缓道:“我看阿英满脸疲色,今日倒不适合跟我们出门,我回头会去跟母亲解释的。”
说完带着人离去,等走了半路,顾挽霜才慢慢回过味来,以戚恒对戚子莹和她们二房的憎厌程度,如果有证据,一定老早就把慧兰的娘和弟弟送到府衙去了,哪还能等着来威胁她。
此番定是被诓骗了,只不知人到底是不是在他那里,情形不明,也不敢侥幸为之,想到回去还要再把刘氏糊弄过去,顾挽霜气得牙痒,都怪戚子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望关轩里,许妈妈搂着戚英道:“好在把二夫人震住了。”
“震得了一时震不了一世,”戚恒望着戚英单薄的身子,安慰道,“放心,有哥哥在,不会让刘氏把你草草嫁了的。”
若是此刻周怀溪在此,必要奚落他:别人家的女儿肖想着尽快娶回来,自家的妹子却藏着舍不得嫁出去,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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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严家大夫人张氏哭求道:“老太太,您听到外面的传言了吗?那沈家五姑娘当初掉进荷塘压根没出什么大事,她活得好着呢,连弓都拉得动,又好命马上要嫁进侯府去了,可怜我的大囡,这么多年一直在庙里清修吃苦。求老太太行行好,把她接回来吧,我也不会让她长留在严府耽误其他姑娘的名声,找到老实可靠的人家就会让她嫁出去好好过日子的。”
严老太太为难,“这我也做不得主啊。”
严大少在一旁蹙眉道:“你也不用求娘,当初把大囡送到庙里是严家几个长辈的意思,她败德辱行,差点害人闹出人命,只让她去庙里静思悔过,已是仁慈。”
“可沈姑娘她又没死啊。”
“她如果死了,你以为你女儿还有命躲到庙里去苦修吗?大囡必然要以命抵命的,”严大少越说越恼火,这些年来,由于朱家打压,他们严家的人非但仕途失意,与人结亲也寻不到好亲事,张氏也不想想,这些都是谁造成的,竟还异想天开要把那祸秧子接回来,“总之女儿你是不用妄想接回来了,就当没生过她吧!”说完拂袖而去。
张氏哭得更加凄厉道:“他怎能如此狠心,难道要看大囡在庙里待一辈子吗?”
严老太太头疼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氏哭噎着,忽然灵光一闪道:“我去求沈家的人,只要她们原谅大囡,大囡肯定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