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往后不要再予我买香雪斋的蜜饯了。”
“为何?”
“近日嚼太多, 牙酸, 还腻口。”
那日在朱家,戚恒将沈慕涟送回后堂的院落前, 沈慕涟推心置腹如上所诉告知世子。
哪知隔日,香雪斋的蜜饯就换成了芙蓉酥的点心,照旧是借着颜氏的名义, 三日一送。
这让沈慕涟万分费解, 戚恒究竟是如何把她话里委婉拒绝送吃的一事曲解成她想换口味的呢?
对此三嫂颜氏居然还十分艳羡,因为至今她闻些甜的味都要吐上几回。
不只如此, 戚恒竟借着沈墨漪的手送来一只鸽子, 鸽身灰色,脖颈处有圈白色羽毛, 跟围了条围脖似得。
沈墨漪提着鸽笼往她面前一送道:“文实说, 此鸟能识途辨位,日后若你又吃腻了芙蓉酥的点心,只需书信一笺绑在此鸟腿上将它放飞, 它便能飞回文实处告于他知晓。”
知晓后呢?再换家吃食铺子吗?
沈慕涟想也不想就推拒掉:“我不要。”
“那正好, 我见它生得肥壮, 不如送去厨房把它拔毛, 予你三嫂炖汤喝。”
沈慕涟闻言震惊:“为何不还给世子,反要吃了?!”
“鸿雁传书,私相往来,本就不该,若你不愿要, 我自然要吃了,不然难道还给他,等我去书院的时候再容他托予旁人送进来吗?”
“……那也不用吃了阿,”沈慕涟瞥见沈墨漪一脸“不吃还能把它怎样”的表情,咬牙恨恨道,“还是我养着吧。”
“当真?”
“当真。”
沈墨漪瞅着肥鸽满是遗憾道:“那你藏好了,别让外人瞧见,想当初,我同你三嫂定亲后,不过私下赠她一只玉雕的蝉,让岳母知晓后还火冒三丈地砸断一根触须,之后更是严防死守,在成亲前再没让我们见过面。”
沈慕涟收下鸽子,只当自己多养了一张嘴,把它挂与画眉做邻里。
当木椿她们问起便推说是沈墨漪得了送来的,真写信传书什么的她可下不去笔。
养了肥鸽几日后,某天,沈慕涟对账对累了拿着糕点去喂鸟,看着肥鸽挺起大胸脯跟画眉吱吱咕咕对叫着比美,忽然怎么的灵光一现,想到,这鸽子要训得能认路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事,也不知戚恒原先为何会想到训信鸽?
或者是她多想了,这只肥鸽仅仅是从旁人那里得来,方便她去讨吃的而已?
……
七月的最后一日,三房夫人纪氏在吃了一筷子醋芹后捧着肚子发动了。
这一生,从日暮生到了隔日的黎明,沈慕涟一早醒来就迷迷糊糊地问守夜的豆芽,她三婶娘生的是男还是女,哪知获悉说还没生下。
思及三房三叔外放,三婶又在生孩子,沈慕清一个怯懦敏感的小姑娘指不定正六神无主呢,她便更衣梳洗,连早膳都没用就去了三房的院子。
纪氏的歇房外杨氏、朱氏还有杨氏的长媳年氏俱在,三个人眼眶泛青一副疲色,不知是不是在这看顾了一夜的缘故。
朱氏看到沈慕涟跨进院子,忙走过去把她推到外头,直说未出嫁的姑娘家哪能看这些。
可就这回功夫,沈慕涟便瞧见个婆子端着铜盆急慌慌地进出了一回。
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一只脚踩在鬼门关,就算是医学发达的现代都有因难产而发生意外的情况,何况是仅靠擦汗喂食口喊“用力再用把力”为主要生产手段,必要时采取留子不留母或留母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