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涟依稀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纠结了片刻没能抵抗住好奇心,秉持着纯良的学术研究精神,粗粗翻了两页,随即悔之不及地合拢。
这古人的脑洞……着实是颇大的。
新来的丫鬟鹿月是从朱氏那拨过来的,明显得过朱氏吩咐,眼见着沈慕涟懊恼地把画册丢至桌上,起身走去了寝房,她抿唇笑着过去把画册收入匣子塞进了盛有沈慕涟衣物的箱笼里。
十二月初八。
沈慕涟昨晚没睡好,总是半梦半醒间听到院外响起了鞭炮锣鼓声,可是几次睁眼,看到的皆是黑沉的幔帐。
一大清早又被几个丫鬟唤醒去沐浴梳洗,闻着香汤芬芳馥郁的味道才清醒了点。
穿上繁复厚重的吉服后坐在菱花镜前,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全福人拿着五色丝线替她绞面开脸,跟小虫子蛰咬似得,忽一下忽一下,不紧疼可磨人得很。
开完脸后是梳头,每一梳的祝词都寄寓着对新嫁娘子的美好祝福,从夫妻和睦到子孙满堂,从无灾无忧到富贵齐全。
再然后便是上妆,大概此地的新娘妆流行白肤红颊的大浓妆,妆成后沈慕涟站起时连大步子也不敢迈,深怕一个大动作脸上抹的厚厚的粉就刷刷往下掉。
待贺妈妈和夏桃鹿月合力把凤冠戴在她头上,总算是全部侍弄妥当了,沈慕涟坐在床上腰后靠着床被子缓缓舒了口气。
接亲的队伍约莫要等午后才会上门,夏桃从前院朱氏那里取来两盘糕点给沈慕涟填肚子。
吉服在身,如厕什么的尽不方便,故也没敢多吃,糕点吃多了会惦记喝水。
期间,府里的女眷三三两两地结伴过来瞧新娘子送祝福的喜话,即便是跟沈慕涟交情极不好的沈慕洁,也能敷衍了事地挤出一句恭喜五姐姐。
等到午后未时左右,前院响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沈慕涟的无恙居住得偏,零零碎碎地听得不是很真切,直到丫鬟绿芹气喘吁吁跑来道:“世子进了府外大门了。”
朱氏听了忙叫人给沈慕涟补口脂,整理吉服。
颜氏挺着肚子安抚道:“母亲别慌,外头有三道门守着呢,哪那么快能到这里。”
不曾想没过多久,打探消息的绿芹又急慌慌跑来道:“世子他们快要到前面的角门了。”
沈慕涟不由惊道:“这么快?”
她那几位姐夫兄长表哥表弟们是集体故意放水了吗?不然戚恒他们怎么过关地这么迅速。
戚恒带着一众好友要出门过来接新人时,老侯爷觉得没有自家兄弟在旁陪着不成体统,便要命戚忱也一起跟过来,还准备了一框子话用来说服戚恒,哪知道戚恒二话不说即应允了。
沈家守在第一道的是几个姑爷,守在第二道的是几个少爷,出的题目不外乎是对对子作作诗。
戚恒直接派出了戚忱,沈家这些嫩书生如何敌得过从科举大军中杀出重围金榜题目夺得榜眼的戚忱,抬头看会天的功夫,沈家的姑爷和少爷便接连败下阵来。
秦秋琢磨着对周怀溪悄声道:“戚忱是故意的吧?”
“可不是。”
“这也太不给沈家的人留情面了,文实居然也不拦着?”
已素知戚恒为人的周怀溪撇嘴道:“他今日只图把新娘子尽快接走,能快则快,还顾得上旁个?”
戚恒毫不费力过了两关,头也不会地对戚忱道:“多谢忱弟。”
见戚恒意气风发地往里走,戚忱原本倨傲的表情逐渐收起,阴阴不快地随在后面。
守在第三道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