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了,方领着夏桃和鹿月自去补眠。
白芨替沈慕涟梳头时,戚恒从外头回来了。
他隔着珠帘往屋内瞧了眼,见她在梳妆便没进来。
成了亲要梳妇人的发髻了,白芨给沈慕涟绾了个凌云髻,接着描眉擦上口脂。
沈慕涟妆扮妥当起身走去外间,戚恒正倚靠在昨夜相同的位置看书,她打量着封皮道:“昨天好似不是这本。”
戚恒闻言扬起脸笑:“慕涟不知?岳母没跟你说起么?”
“嗯?”
“昨夜我看的,是你从家里带来压在箱底的那些阿。”
沈慕涟:“……”合着昨晚她被当成卷饼翻来覆去的烙,都是自个造的孽。
没一会儿,朝食送来,在外间支了饭桌。
沈慕涟的是拈花小包和红豆酥蜜粥,戚恒的是小桶米饭,搭配着荤素菜肴。从分量上讲,沈慕涟的膳点沾了桌上一角,戚恒的占了大片面积。
“吃这么点?”戚恒瞄了眼她的腰腹,意味深长道,“慕涟太瘦了,要多吃些,想吃什么尽管叫人传话给厨房。”
古人一日两餐,第一餐在日出之前,隅中之前,相当于吃了这顿要顶大半个白日的消耗,可沈慕涟习惯了吃三餐,只当吃早饭当然显得少了。
沈慕涟夹起一个小包道:“文实这里既有小厨房,之前你都是在院子里用膳的么?”
“不错,我祖父礼数严谨,不许男女同席,可家里人少,所以若无重要事,都是在自己院里用膳,祖父则一个人在书房用膳。”
沈慕涟听了心中一喜,大户人家吃个饭规矩也多,如朱氏和颜氏平常沈老夫人用膳时还不能坐下吃,要夹菜添汤的在边上伺候,眼下能自己在屋里用膳那是再好不过了。
“等我去十二营的时候,你若觉一人吃饭孤单,可去喊阿英同你一道。”
沈慕涟点头:“我省得。”
用完朝食,戚恒带沈慕涟去正堂敬茶。
时值霜冬十二月,岁末天寒,草木萧疏,虽今年还没落过雪,可日子一天较一天冷。
昨儿个成亲老天爷赏脸,拨开阴云叫黄绵袄子出来回了些暖,只过了一夜,就把些微暖光都收了干净,风刀霜剑齐齐上阵。
戚恒替沈慕涟拢紧披风,塞给她一个暖手炉,让她在路上捧着走。
因外头冷怕冻到夫人,戚恒领着沈慕涟抄了近路,一路上粗略指了侯爷酹江苑的方向和二房住的青璋苑的位置,总归人已经迎入府中了,有的是时日慢慢熟悉。
正堂外的匾额上题着“肃正厅”三个字。
戚恒见沈慕涟多瞧了两眼,温声道:“是戚家一位先祖题的。”
沈慕涟又歪头辨了辨,认真道:“瞧着像你写的字。”
戚恒笑着从她怀里拿走暖手炉交给跟来的长平:“那位先祖的笔势苍劲雄健钢如铁画,过世前有手稿留下,是我临摹他的字,可惜字像形不像。”
堂外等候的冯管家上前躬身道:“大少爷,大少夫人,侯爷和二爷他们都已在堂内。”
“知道了。”
戚恒淡声应了,隔着衣袖圈过沈慕涟的手腕同她并肩跨进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