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戚子莹的长舌所赐, 信忠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敬长辈刁钻刻薄的流言不胫而走。
不过鉴于戚子莹本身就是个爱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人,对于她说的话信者有, 不信者亦有。
顾挽霜打发去望关轩探听消息的人回来说,世子夫人丝毫未收谣言所恼,整日照常起居日常。
且因着刚落过两日初雪, 天晴时尚有闲情逸致带着大小姐在院子里团雪嬉闹。
“现在还无伤大体自然不关痛痒, 等到逢时遇节无人给她下帖,出门在外被人指指点点, 沈府姊妹受她连累亲事艰难, 我再看她还能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挽霜胸有成竹地自语道。
谁知没过几天,事情发展便急转直下。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追着一个黑衣贼人追到了西城双喜巷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前, 左右散开前后包围,巡逻队的人马把宅院围得密不通风之后持着火把冲将进去,一把撞开小院最大那间屋子的柳木门。
随后, 五城兵马司数十个铁铮铮的汉子瞅见宝临郡王祁严涛光溜着身子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纵起, 双方鼓瞪着眼珠面面相觑。
倏地, 一记惊慌的娇呼声乍然从床铺被褥中传出。
巡逻队众人:原来此处是宝临郡王用来安置外头人的宅院……
幸好另一小队人马在柴房搜到了被捕鼠夹捕住脚摔倒时砸破脑袋晕倒的贼人, 巡逻队领头那位方顶着满头细汗从屋里退出,口里直道“职责所在郡王海涵”。
然宝临郡王有无海涵暂不得知,但事儿传到宝临郡王妃耳朵里,那是万万无法海涵了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半日功夫, 宝临郡王都没来得及给娇妾挪个地方,戚子莹便带着婆子丫鬟小厮打手气势汹汹去了双喜巷。
等到宝临郡王匆匆赶回,娇妾倒是还留着一口气,可她肚子的一块肉却给打滑落了。
这下宝临郡王羞恼变怒,戚子莹更是得理不饶人。
宝临郡王府的热闹一传十十传百,戚子莹以往总是抓着旁人的错处说事,这回轮到自身,旁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很快这些事就传得满城风雨,以其如山压卵之姿稳稳盖过了先前沈慕涟的流言。
刘老夫人简直要给气出真病了:“沈氏究竟走了什么运,这般都能叫她脱出身来!”
顾挽霜头疼道:“不会如此巧的,定是戚恒和沈慕涟在暗中捣鬼。”
可这回顾挽霜却是猜错了,听到贺妈妈说起宝临郡王府这档子事,连沈慕涟自己也觉吃惊得很,但她同顾二婶一样,心底里也怀疑跟世子有关。
待戚恒从十二营回来,她趁没人的时候悄悄问他:“宝临郡王府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戚恒认真凝视沈慕涟的神情,当发现夫人面上幸灾乐祸的情绪占了大数,当即撇开做好事不留名的念头,微微挺胸道:“没错。”
“你早知道宝临郡王外头养着人?”
“嗯。”
“那你为何又不提前告知我,若是我不问,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了?”沈慕涟盘问。
“怎么会,”戚恒诚恳回道,“我还等着你知恩报德,怎会偷偷瞒下,只是想等把事办成了再告诉你。”
“真的?”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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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临郡王府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奉命督造马具的沈闻仲终于在年节前成功制出了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