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守她一辈子啊。”母亲感伤,拉着余竞瑶的手。“早晚还是要寻个人家嫁了。母亲啊,只能劳你日后多照看着她,不求富贵,好歹让她顺顺当当地过这一生。”
“这话怎就越说越见外了。你不说我还不管她了,怎么都是我妹妹,她好我自然也高兴。放心吧,你现在就安心等着我那小侄儿出生,抱孙子吧。”
提到这,晋国公夫人笑了,心头一喜,道,“你还别说,这胎还真像个男孩。别看你嫂嫂身子弱,到现在还折腾着,六个多月了,那孩子力气可足着呢。前几天去,隔着衣衫都瞧见她肚皮在动。”
“哥哥也高兴吧。”
“高兴着呢。”母亲含笑道,“那日我还听他叹了句不在朝也好,还要感谢宁王的话。”
哥哥那脾气会赞宁王?就是心里想也不会说出来,他那是不过是自嘲呢。不过如今朝廷这么乱,哥哥一定会明白沈彦钦的用心。
和母亲聊了许久,余竞瑶见日头西垂了,问道“父亲怎还没回?”母亲也看了看天,“经常一去就是整日,不过往常这时候也该回了。你别等他了,先回吧,免得宁王着急了又带着一队人来了,好似我们不放你走似的。”
余竞瑶笑着点了点头,母亲送她出门。
走到门厅,她想起了什么,问道,“衡南王最近可还来?”
“来的少了,你父亲现在是谁都不见。唯独见了一次陆尚书,也是匆匆就走了。”
余竞瑶惊讶,“陆勉来了?”
母亲嗯了一声,应道:“来了,说是给你父亲提个醒,不要离衡南王太近。他倒是好心,不过你父亲没留他,就在门房里见了一面。沛瑶的事,你父亲还记恨着呢,也是怕再被沛瑶撞上了,惹得沛瑶伤心。”
“不管是不是好心,父亲还是不要和他走动太多。”陆勉的心思,她摸不清。余竞瑶劝母亲不要送了,带着霁颜和林校尉上了自家的马车。
走了有一刻钟,还没到皇城的主路,余竞瑶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深秋天短,日头落去,天暗暗黑了下来,西侧来的车马已经亮了灯,两盏铜鎏宫灯挂在车身四角,随着车马颠簸而晃动着。
两辆马车越来越近,余竞瑶定睛瞧了瞧,那不是沈彦钦的车吗?对方好像也认了出来,侍从对车内人言语一句,车内人挑帘,的确是宁王。
还未并在一起,沈彦钦忙下了车,几步跨了过来,上了余竞瑶的车。
“这是哪去了?回晋国公府了?”沈彦钦摸了摸妻子的手,有点凉,便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怎也不带个暖炉。”
余竞瑶手贴着他热烫的胸膛,一直暖到心里,她甜笑道,“还没入冬就带暖炉,入了冬我可得怎么过。”
“现在带一个,入了冬就带两个三个,自己体寒不知道吗。”他嗔怒道,摸了摸妻子的肩膀,好像身子也没热到哪。便把自己的外衫解下来给她披上了,揽在怀里,朝着帘外的霁颜道,“她糊涂,你也不记得给她多带件衣裳。”
晌午来的时候日头大,天热得很,谁想到会聊那么久,这么晚才归。秋季早晚温差大,也怪自己没准备。霁颜恭顺应了一声,“奴婢不敢了,下回记得。”
不过余竞瑶不满意了。糊涂?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吗?她抱住了沈彦钦的腰抬头看着他,“我还没问殿下呢,你这是打哪回来啊?”
宁王府在皇城北,晋国公府在皇城南,沈彦钦的府衙在皇宫边上,两者中间,他这会怎么从西南回来的?西南那边有谁啊?
余竞瑶想着想着,突然怔了住。
沈彦钦低头看着她,平静道,“我去衡南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