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信这几句话虽然编得匪夷所思,思君听到心里却是又惊又喜,将那一干疑惑暂且抛诸脑后,一双水眸里似有漫天星辉:“公子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本公子何必骗你?”卢信避开她的灼灼目光,指了指那香囊道,“若非顾兄所托,这信物又是从何而来?”
思君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时也想不出卢信欺骗她的理由,只当做她一腔痴心得天怜见,越想越觉得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思茹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问:“卢公子,那小侯爷有没有说何时会请媒人来下定?”
卢信扶额,支支吾吾道:“这……本公子也不清楚啊,他们侯府嘛,皇亲贵胄的,规矩比较多……”
思茹道:“既然如此,小侯爷为何自己不来?”
“呃……那个……”卢信绞尽脑汁,扇柄一下一下敲在手心,喟叹道,“因为顾兄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别扭得很。嘿嘿,其实小姐看看本公子,虽不说才高八斗,也算得上家财万贯、仪表堂堂,竟为他人作嫁衣裳,干起这红娘的差使来,当真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此人脸皮之厚,难怪会跟顾东章臭味相投。
卢信见二女似乎被他糊弄过去了,便感慨自己煞费心机成就一段姻缘,终于功德圆满,那玉骨扇又不由自主地徐徐展开:“对了,听说你们医馆马上要搬去葫芦街了,那边是我们卢家的地盘。往后再遇上这种宵小之辈,只要报上本公子的名号,任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寻衅滋事的。”
思君微微一福:“多谢公子照拂。”
卢信摇摇手指头:“小姐客气,以后本公子还得尊称小姐一声——嫂夫人。”
思君脸烧地快要滴出血来,连忙背过身去。
卢信绷不住笑意,作一长揖:“小生就此拜别,望嫂夫人保重。”
正值除旧迎新之时,一边加紧备置年货,一边搬新家、扫门闾、去尘秽,何氏身为一家主母,里里外外忙得焦头烂额。思茹好多天想找她问问卢信所说的那桩亲事,都找不到个好时机。
但何氏素来是个包不住心事的人,倘若侯府当真为思君来提亲,她不可能毫无反应,至少也得把“不争气的女儿”拖出来骂一顿解气,莫非是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若不是耽搁,又或是卢家二公子在说谎?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热衷于把姚思君和顾东章凑成一对?
思茹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又不好把这些疑虑告诉思君,只得静观其变。
腊月三十那日天气很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积雪一点一点开始融化。
随着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声,油灯亮起,搬来新宅子之后的第一顿年夜饭开席在即。姚家上下十来口人,老的少的,包括陶伯都聚在一起,场面颇为喜庆。
再看那大方桌上的菜色,荤的有酱肘子、豉汁鲤鱼、腊鸭煲、粉蒸排骨、香茶烤鸡,素的有小葱拌豆腐、腌窝瓜、油泼腐竹、萝卜羊肉汤,十几个大小碗碟,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欲滴。尤其等绣儿端上最后一道点心梅花糕时,年幼的思真已经按捺不住,晃着林氏的手撒娇:“阿娘,我要吃……”
姚济民微笑着下了第一筷子,林氏才敢夹起一块梅花糕给幼子。
那梅花糕不仅甜香可口,上面还用玉米面捏了十二生肖,好吃又好看,最是吸引幼童。
“谢谢阿娘。”思真两只小肉手接过那块粘了小绵羊的梅花糕,如获至宝,虎头虎脑的样子甚是惹人喜爱。
姚济民笑问:“这梅花糕倒是很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