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那个人, 要知道她找人去揍侯府二公子的小舅子,还不得拿命拦着她?
于是她又寻了一遍, 没走两步头晕晕涨涨的,只觉自己快要中暑了,便走到后厨外面的井边去舀碗水喝, 正听见林姨娘和绣儿在里面说话。
林氏背对着她,声音急切:“那可是老太太留下来的坠子, 丢了可怎么是好!”
绣儿道:“倒也巧了, 二姑娘早上也说丢了个荷包, 莫不是家里闹贼?”
林氏道:“绣儿呀,你可记得, 早时饭后, 是谁最后一个从堂屋里走的?”
绣儿凝神想了会儿:“我来收碗的时候,就剩杜相公还在里面……哎呀,姨娘难道疑心是他?”她再一思量,觉得这话不妥,忙伸手拍了拍嘴巴。
“你这么一提, 我也想起来了,杜相公早上还跟我打招呼呢,就坐在我旁边……”林氏啧啧两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好端端一个少年才俊……”
绣儿一面择菜一面认真道:“话可不能浑说,姨娘。人家刚考上秀才,还拿了廪银的,断不会做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事。”
林氏嗤之以鼻:“咱们家里除了他还有哪个外人啊?除了他还会是谁?不行,我得跟老爷夫人说说去,这样的祸害哪能留?”
“老爷夫人都在忙着照顾佑哥儿呢。”绣儿把择好的菜扔进盆里洗,“姨娘,这事儿也没凭没据的,您还是别去给他们添烦了吧。”
“那不行,家里闹贼可不是小事!”林氏风风火火出了厨房的门,一看思茹坐在井边歇息,顿时大呼,“哎哟喂,二姑娘呀,我跟你说,你那荷包有着落了。”
思茹心想,以杜元泰那种把脊梁骨看得比命还重的读书人,从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都不情愿折腰,如今每月能取四两廪银,反倒干起小偷小摸的行当来了?她知道林氏爱慕虚荣,看不惯杜元泰家中贫苦,但要把这偷窃的屎盆子扣人家头上未免太过了。
“姨娘,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杜相公为人正直,不会是他拿的,咱们也别去招惹是非了。”
“招惹是非?”林氏嗓子一吊,“我的二姑娘,咱俩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说是招惹是非?今儿个若不去查查清楚,回头咱家都给人搬空了怕是都不知道。”说着便甩下她,气势汹汹地往杜元泰的屋子里走。
杜元泰寄住在姚家,房门从不上锁,林氏轻轻一推便开了。只见她径直走到书桌面前,那桌上只有一笔一砚,外加几本书一叠黄纸,别无他物。
她假装翻了两下,又去床边探手往枕头褥子下面一摸,空空如也。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她明明记得把荷包放在枕头下面了……
思茹有些轻微中暑,脚步跟慢了些,一进门就看到她站在翻乱的床前直直发愣。
荷包呢?林氏望望外面日头高照,树叶纹丝不动,大白天也能闹鬼?
“姨娘!”思茹喝止她,“既然姨娘什么都没找着,赶紧把人家东西收拾好,别叫杜相公回来……”
话音未落,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瞧她这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杜元泰本想着与姚思佑平日交好,此刻兄弟身受苦楚,自己也不好独善其身。便赶早去了趟府学,帮思佑跟董夫子告假,然后提前回来陪他。没料刚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