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郡主的意思是, 人家好心来了,总不能给人拦在大门外面, 便叫总管范贵喜去张罗, 又多添了不少桌流水筵。
那乐平郡主得了重孙子,高兴地合不拢嘴, 没事就要接过那孩子抱一抱,跟人夸这里那里长得好。顾怀礼和吕氏难得坐在她身侧,听着络绎不绝的道贺声, 从未如此风光得意。
“怀礼,你瞧毓儿这眉眼长得像谁?”吕氏笑着逗弄襁褓中玉雪可爱的婴孩, 怎么也看不够。
那小顾毓双眼还没大长开, 大部分时间都是眯成紧紧的一条缝, 哪里看得出像谁不像谁?
顾怀礼正踌躇着马屁该怎么拍,周氏只管笑说:“自然是像娘娘, 有英气。”
郡主随口笑道:“还是像怀礼多一些, 怀礼随他爹,这下好,三代父子,全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这话,单单没提孩子的曾祖父——老安阳侯。于是听在顾怀礼耳中, 便觉有些刺耳,似乎他这一脉,跟祖父母没什么关系似的。
顾毓像是听懂了他们说话,很配合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小眼珠子愣愣地望着他们,看上去十分乖巧。
一向老实巴交的周氏难得多话:“今儿这么多人,小毓儿也不哭不闹,等他长大了,定是个能见大场面的。”
顾怀礼笑道:“母亲,毓儿乃将门之后,将来自然会有出息。”
乐平郡主听他母子俩一唱一和,微微笑着,忽见身边来了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跟她拱手问安。
“小生吕厚,请郡主娘娘的安。”
“这是……”姓吕,听声音也很耳熟,乐平郡主仔细打量了会儿,恍然道,“哦,你是毓儿的舅舅吧?我的乖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当时吕厚被人扔进麻袋里打,那些混混顾不得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子,一并都是往狠了揍的。于是吕厚一张本来就横着长的阔脸,瞬间肿得像个腌猪头,也难怪跟他没照过几面的老郡主认不出来。
吕氏睨了他一眼,娇声道:“叫你别来了呢,今日这么多客,顶着这副怪模样出来吓人。”
吕厚道:“外甥的满月酒,怎能不来?”
顾怀礼面露不悦:“伤得这么重,是谁下的狠手?”
吕厚叹了一声:“还不是因为这回我中了秀才,府学里有人看我不顺眼……”
吕氏忙打断他:“这么多人呢,今天别说这个。”她之前听吕厚说是高长史的儿子干的,那高家素来与顾怀礼交好,才不敢将这件事说与丈夫听。
“哎呦呦,没想到堂堂州府学堂,竟有这等宵小?这么说东章中了第一,下回出门可得小心一些。”郡主笑着喊来兰嬷嬷,“去把我柜子里的那种治伤膏,拿一盒来给吕相公。年纪轻轻的,破了相可怎么是好。”
吕厚受宠若惊:“多谢郡主娘娘赏赐。”但他看得出来,老郡主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讨论是谁打了他,也没有要帮他出这口恶气的意思,因此只能咬着牙将那门深仇大恨给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且说思茹和思君代表姚家送过礼后,正坐在一边吃茶看戏。思茹想的是尽量不让乐平郡主注意到自己,以至于看到猪头吕厚时,只能捂着个嘴闷闷地偷笑。
而思君见不着顾东章,也不想去那个怪老太太面前自讨没趣。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没注意到一个大圆球从背后靠近了她们。
范白石走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