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是昨天就听到家里的下人传信过来禀告,说兄长已经入京。兄长一介白丁,为了生存挂靠在商家门下行买卖之事。常年走乡串里,别说来看他这个妹妹了,估计连家都很少回。据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是在两年前了吧?想想往日在家中的时光,惠姬鼻子就有点酸。
“娘娘。”惠冉棠是知理之人,进殿后不肯抬头看人,径直单膝跪下。
“哥哥快快请起。”惠姬把兄长扶起来,刚好就看到他下巴上的胡须。赵国有【年轻男子以无须洁面为美】的风俗,惠冉棠现今不过三十出头就留起美须,其实是有点不合常理的。
她忍不住问:“哥哥,好好的,怎么续起胡须了?”
“这样在外面办事看起来稳重,能够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惠冉棠也不是没理由的,说完,他还笑着低头给妹妹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而且你看,这两年我还长了一些白头发。有了白发还不续须,岂不是要被人骂老爱俏了?”
“您说什么呢?”惠姬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回身见茶桌已经摆好,连忙请兄长入座给他奉茶。
与妹同案,惠冉棠表现得十分谨慎,连端茶都是用衣袖拢着手再双手接过。惠姬见他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配合着坐远了一些。
在她踏进宫廷的那一天,就代表着他们永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有感而发,惠姬叹了口气,小声问道:“哥哥近来还好吗?”
惠冉棠点头,道:“在商家人手下做事,只要细心谨慎,倒也还算容易。”
惠姬又问:“现在还是在做药材生意吗?”
“对啊。”惠冉棠顿了顿,用更小的声音说:“我今次来,其实是特意来见你的。这些年,家里的情况殷实了不少,可是每次吃上什么好菜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小时候,是我能力不够,让你受苦了。”
“哥哥说这种话,是想故意让我哭泣吗?”说是这么说,其实惠姬的眼睛早就红了。
“我不会说话,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罢了。”惠冉棠看着她,叹了口气,“宫中的日子虽然不是我能想到的,但肯定不会比我在外面漂泊容易。想到你逆来顺受的性子,我就……我一直希望着,十五殿下不要像你才好。我怕你受委屈,又怕他不经事……”
“庭佶如果知道舅舅的这份心意,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惠姬擦了擦脸上的残泪,回头笑着对宫女说:“殿下不是去后殿换衣服了吗?怎么还不见过来?”
正说着,程庭佶自己过来了。他看了上殿的两位长辈一眼,立马低头行礼,“母亲,舅舅。”
惠冉棠看着已经有少年模样的外甥点了点头。
倒是惠姬往后看了看,有些奇怪的问:“带你进去的那个宫女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程庭佶抬头,站直了身子说:“孩儿罚她跪在后头。”
惠氏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十分不解的惠姬继续问:“为什么?”
程庭佶抿了抿嘴,似乎是在犹豫。
惠冉棠不想让他形成有话说不出来的习惯,诱导着说了一声:“有什么话是不能跟你母亲讲的?”
程庭佶似乎是真的得到了鼓励,他吐了一口气,然后小声说:“那个奴婢,她以【皇子】称呼孩儿。”
惠姬想不清其中关键,皱着眉问:“这有什么?”
“但是这是不允许的。”程庭佶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老师今天说了,当今在赵国要看一个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