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姬的脸色此时已经青了,“所以,殿下你是平民之女所生,您觉得是我的错吗?”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说?孩儿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清楚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的程庭佶继续说:“我只是觉得,宫人们不该拿【皇子】来抬举我,这个宫里,唯一有资格被称为【皇子】的,是十四哥才对。可惜他已经出宫了,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
“不然孩儿一定会保护他的。”
惠姬被气得直接瘫坐在了塌上,“你保护他?”
程庭佶点头,说出的话全是真心,“他是唯一贵族出身的皇子,那他就等同于是嫡子。孩儿为庶,庶子当然要保护好嫡兄的。”
惠姬抚了抚额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想说什么,又碍于兄长在场不好开口,只能憋在心里,憋不住了,就小声地哭出来,“是谁教你这些的,你怎么能这样想?用女子的身份来判断孩子的地位,这种说法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是错误的。上数赵国建国之初,哪有这样的?这样糟践女子……陛下也是太过放任那些学究了,才会让他们如此放肆。《赵邢统》上的条文,大部分都是狗屁!为什么平民之女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平民,贱民如果娶了平民,儿子却可以一样是平民呢?”
程庭佶皱着眉,觉得这种说法很不合理,“赵国的女人都金贵得很,她们是不会嫁给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的。”
惠姬直接冷笑了,“对啊,只有你们这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才会只看外貌,整天去想着不如自己的女人!”
惠冉棠咳了两声,看着惠姬有些后悔的表情,忍不住乐了,“殿下他还小,您跟他争论有什么用呢?”
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是惠姬还是忍不住辩解说:“兄长您不知道,您的侄子可固执得很,要是让他现在有了这个想法,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了。”
“我倒觉得,他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好事。”惠冉棠还是没忍住拍了拍妹妹的手,“你已经拥有了很多不该拥有的东西了。”
“哥哥……”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平安的活着。”
惠姬张了张嘴,又忍不住哭了,“哥哥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并不是说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凭什么同一个父亲,他生出来就注定要比别人差呢?”
“这种牛角尖,没必要钻的。”
“但事实上,就是他先跟我讲道理的不是吗?”
惠冉棠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块巾帕递给她。
惠姬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伸手接过时,也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意见。
惠冉棠看着程庭佶,只觉得他是一个有自己的想法,个性却十分内敛的孩子。
可惜,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你刚才讲的话虽然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这有可能会伤到母亲的心呢?”
程庭佶看着低头拭泪的母亲,抿了抿嘴说:“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之道,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现在可能还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你要有体谅人的初衷。我这些年挂靠在商家况氏名下经营药材,每年都要去醅阳见况氏家主况悠大人一次。而这次去醅阳,刚好碰到醅阳商会,我跟着朋友前往,在商会上给十五殿下寻了一位先生。”
醅阳商会的自荐,惠姬也听说过。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加不打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