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连日奔波, 昨日又想起往事伤怀所致,易希半夜沉睡之际病情便加重了, 今早更是昏迷不醒。对医理不甚精通的陈雪寒没法,只能一大早就上街去找大夫。
可跑了八家医馆,得到的回答却都是:“医馆所有的大夫都出诊去了。”
醅阳以药材和商通闻名天下, 陈雪寒从来不曾想过, 在这座有“药庄”雅称的大城中,竟找不到一个大夫!
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置身街头,身心皆疲的陈雪寒看着四下人来人往, 突然瞅见有一背着药箱埋头就往小巷里钻,他眼前一亮,连忙使出轻功追了上去。
一个千斤坠,从天而降, 陈雪寒落在了那老大夫的面前。
“先生留步。”
老大夫后退一步,面前突然出现的江湖人士虽然长得一脸正气,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生惧意,“你, 你是什么人?”
“唐突先生实在抱歉,敢问先生可是大夫?”陈雪寒双手握拳,一揖到底, “在下好友身患重病,求先生能与我回去看看。”
“这……”医者父母心,见了几十年的病患亲属, 老先生自然能理解陈雪寒此刻的心情,只是……他叹了口气,抬头道:“如此,你便先回医馆等着可好?我现在真的有趟急诊要出。”
“先生,事有轻重缓急,能否考虑一下?”陈雪寒咬了咬牙,又是一躬,“在下今早跑遍醅阳,寻找两个时辰,竟只探得先生一人。先生,在下的朋友在在下出门时,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若是再找不到大夫,恐怕……”
“但是你这朋友病得不是时候啊。”老先生拉了拉肩上乘医箱的布袋,道:“壮士,我敬重您一片赤诚,但老夫是个俗人,老夫要过日子,要养活家中老小,老夫今日真的不能跟你去。”
陈雪寒听得这话,联想到今早所有医馆小童告知的话,立马明白过来,“可是有什么大人物生病了?”
老大夫点头,问:“壮士可知昨日醅阳来了两位贵客?”
陈雪寒如何不知?“是十四皇子殿下?”
老大夫说:“是公主。公主娘娘玉体抱恙,况氏家主紧急传唤,吾等不能不从啊。”
醅阳的医生,只要入籍,不论大小,都是况府的门人。就如同这位老大夫说的,家主传唤,若是他们不依,与违逆无异。
在赵国,有人敢忤逆父母,却无人敢违逆家主。
陈雪寒虽然不是赵国人,但从易希那里,他还是了解过这个的。
易希病重是没错,可总不能让他害了自己。
陈雪寒浑身无力,只觉得自己少本事。他叹了口气,在心中向易希道歉的同时也对这位老大夫说:“先生请继续赶路吧,是小子莽撞了。”
“这……”老大夫一生行医,也算得上看遍人生百态,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就察觉出此人是个正直的人,现下又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生出欣赏之意时,又有些不忍,“那你朋友怎么办?”
陈雪寒抿着嘴回答:“在下再去找找别人。”
“若是……”老大夫叹了口气,“老夫知道哪里还有医生。”
又看到希望的陈雪寒双眼一亮:“求先生指路。”
“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好主意,但这也是没办的的办法。”老大夫说:“若醅阳还有一个没入籍,不用听况氏号令的人,那就只有他了。他很年轻,用药的套路虽然有些奇怪,但有时却有妙方。其为人也算和气正直,你好好的跟他说,他不会驳你的。他叫陈芳,就住在城东。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