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分别笑乐天,那知空门不是仙……”男子沉吟片刻,突然拍掌叫绝,“好一个区区分别笑乐天,那知空门不是仙!”
品完这句诗,他伸手对付卿书邀请道:“姑娘,要不要过来喝杯茶?”
老实说,付卿书早就已经渴了,所以在对这位男子还有好感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拒绝:“小女子乐意之至。”
男子笑了笑,立马起身为她布置座位。等付卿书端正的坐好,他一边为她沏茶一边问:“小生不敢夸大其词,但十几年来,书也算读了万卷。今日第一次听姑娘吟此诗,喜欢不已,敢问是出自何处?”
“此诗为苏东坡所作,民间少有人知,余也是……”话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的付卿书突然一顿。这诗是她早年从通州之主秋明几的藏书中翻出来的,要是她实话实说……朋友相交,本不该有所隐瞒,可现今两人萍水相逢,她要直接报出家门,未免有显摆之意。是以付卿书停了一下,还是道:“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男子一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后,伸手将茶奉给她,“条件有限,粗茶陋碗,姑娘不要见怪。”
付卿书摇了摇头,“已经很好了。”她将碗盏端起来,闻了一下,惊讶的感叹,“好香啊。”
“是梅香。”男子微笑着说:“煮茶用的水是昨日我从梅花朵上扫下来的细雪,经过一夜的放置,早上拿出来居然有奇效。”
“我以后也试试。”付卿书抿了口茶,对此简直爱不释手。
男子却道:“其实我弄这些,也只是因为闲得没有事情做。”
付卿书一想也是,“雅趣雅趣,前面肯定要加【闲人】二字的。”
男子点了点头,突然看着付卿书不说话了。
付卿书也想他一样看着他。
良久后,付卿书突然开口:“你知道看着你,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男子咧了咧嘴,说:“那你知道我看着你,想到什么了吗?”
“什么?”
“神情懒散,故有林下之风。”
付卿书摇头,哑然失笑,“我可不是那【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旨,词理无滞】的谢道韫。”
男子也道:“我怕也不是能在临刑前,神色自若而奏《广陵散》的嵇康。”
“但君之风姿为我所往。”
“卿之神采亦为我所向。”
付卿书把头偏到旁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男子给她布了杯茶,拱手作揖道:“小生崔文墨。”
付卿书连忙还礼,“付卿书。”
崔文墨点头,摊开手心示意了一下茶杯,“喝了这杯茶,我们就是朋友了。”
“余愿意交崔兄这个朋友。”付卿书行礼,正色着将茶喝下。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她中途还呛了一下。
目光柔和的崔文墨看着她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轻声道:“走吧。”
付卿书愣了一下。
崔文墨便又说:“走吧,走快点,有人要来了。”
付卿书抚了抚胸口,有些莫名其妙的起身。
她跑了两步,忽然感觉不对,又回过了头。
凉亭中,崔文墨还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若你我有缘,下次再会。”
下次再会?
付卿书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