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当口,白鹿归以剑扽开灯草外衫,赫然露出了掩在尸身腰间的一只袖珍葫芦。少年顿住动作,面上方始露出一点玩味神色。剑尖轻轻一滑,将葫芦的栓绳刺断;再一拨,将那葫芦挑在了空中,伸手接住了拿到眼前端详。
素蟾见到那只小葫芦,刚舒展的眉眼又凝了凝,“白檀越,可否借我一观?”
白鹿归就手一弹,将葫芦抛向了素蟾。素蟾接在手里看了看,吴疾也跟着看得清楚:小葫芦被雕成活灵活现的卧象形,葫嘴即是象鼻,象耳上还带着一只耳环,精巧已极。素蟾凝眸看了一晌,轻叹道:“果然。……此物乃我师弟所有,我先前感应到的就是它。”
……先前不是还一副灯草和这事全无干系的样子么?吴疾问:“……难道灯草见过你师弟?”
素蟾道:“他不曾见过我师弟。此物是他捡来的。”
吴疾:“……。”
死人在这光头面前,真是没有秘密。连一点推理的机会都没给!吴疾强行在脑子里理了一转,说:“等一等……所以你是感应到灯草身上这只原本属于你师弟的小葫芦,还听到十里不同天外有人说曾见过疑似渡象宗的门人,所以追在灯草身后进来了,不过现在看到本人,你就知道他并没有见过你师弟,这玩意不过是他走大路时不小心捡来的,而且他和渡象宗也没有任何关系?”
素蟾点头。
吴疾:真见鬼了,越来越乱!
白鹿归看着那只葫芦,忽问:“这东西是装药用的?”
素蟾道:“此物雕材特异,可保药性鲜活不散,不过并不难得,门中弟子大多都有。”
白鹿归道:“法师打开看看。”
素蟾依言磕了磕那只小葫芦,伏卧的小象竟款款动了起来,眉眼温驯地扣下象头,象鼻里顺势滚出了一颗翡色荧荧的圆润玉丸。
这玉丸躺在素蟾的手心,神光盎然,益发不像凡物。白鹿归眼神微变,倏地勾唇道:“……参玄王母。怪不得他一身修为,来得奇怪。”
参玄王母又是什么?吴疾开始再度头疼欲裂。
正头疼呢,倏地素蟾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额头,低声道:“……识念大损,恐有碍性命。”
他这话不待说完,吴疾就感觉到方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点迷糊意识,要再次离自己而去了——
失神前最后听到的,是白鹿归的声音:“先回灯火哨子,再……”
后面的就再也听不到了。
……
吴疾再醒来时,人已在灯火哨子里了。她此刻被安置在大堂一处角落,人躺在两张长凳、一方厚褥拼就的简易“床”上,头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李星涵的脸。
李星涵见她醒了,关切道:“小妹妹,你还好么?”
吴疾本想回答,喉咙却干得火烧火燎,一时没能发出声音。李星涵见状,忙将手中温茶递到她唇边,“不急开口,先喝些水。”
茶汤虽糙,此刻也无异于甘露了,吴疾艰难地爬起来灌过一口,喉咙好过许多,只是再开口时,声音虚弱得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其他人呢?”
李星涵欲言又止,错开一些身子,让吴疾看到了她身后的情景:大堂中间还有三个人,两站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