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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州的宿舍离实验室有小半个学校的距离,一路雨下得很大, 郑夏看着身旁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安知州, 脚踩在水里, “安安,你是不是不太会撑伞?”
安知州一怔,他的手腕很细,用力握住伞柄时有青筋从白皙的皮肤里透出来, 瞧起来又瘦又弱,他讲, “你淋到雨了吗?我没给别人撑过伞。”
他的话一顿, 有些不太好意思, 连声音都低了几分,“大概撑得不太好。”
他自小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 既没有别人为他撑伞,他也没有为别人撑过伞, 所以言传身教和自己实践的经历都是一片空白, 难免在如何照顾别人这方面有所欠缺。
郑夏一笑, 一只手握住安知州的细白的腕子,将伞柄的控制权夺了过来, “没有关系啊,我们有两个人,只要一个会撑伞不就够了?”
郑夏个子高,手劲也很大, 将伞柄抓得牢牢地,可惜他撑伞的技术似乎也不佳,伞盖大多朝安知州那边偏了过去,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可自己却连肩膀都没有遮到。
安知州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抢着撑伞,质问了两句,又往另一边推。
郑夏倒是很会躲,可是伞底下就那么一小块的地方,左躲右躲总是逃不过去,便把安知州朝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很认真地开口,“反正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多淋一点也没什么感觉。”
他们这么胡闹了好一会,幸好路上没人,难得走过一个也是行色匆匆,不会仔细观察,才叫郑夏躲过一劫。安知州也拿他没办法。
他从来都拿郑夏没有办法。
这一路算不得长,很快到了安知州的宿舍。他现在是研究生,住二人宿舍,宿舍里的另一人是本地人,又交了女朋友,平时有空要么是谈恋爱,要么是回家,难得能在宿舍捉到一回他的身影。不过为了保守起见,安知州还是提前发了个消息,得到稳妥的答复,才将郑夏带了回去。
安知州开了门,亮了灯,侧身对外头的郑夏说:“进来。”
宿舍的两侧对称地摆放着书桌、衣柜、储物间和床,一边的家具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私人生活的气息都没有。而另一边也差不多,一切都整整齐齐,若不是书桌上还摆放了几本摊开的资料和未完成的笔记,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安知州将椅子拉出来,一点也不嫌弃郑夏满身都是雨水,又打开衣柜翻了翻,“你先去洗个澡,穿,先穿,我的衣服行不行?”
说到这里,安知州有点脸红。
郑夏正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小心地翻了几页安知州的书本,那上头满是对方整齐漂亮的笔记,闻言一愣,又笑了,“好的,先穿安安的。”
雨水冰冷冷地打在玻璃窗上,很响,浴室的门被合上了,安知州再也看不见郑夏。他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些茫然,又觉得方才的一切都好像是假的,是在实验室里做的一个梦。
大约在几年前,安知州还会因为想着郑夏彻夜不眠,半睡半醒之间,见过许多次郑夏,像是真的一样,可一醒来就成了梦影。
后来再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不会再做梦了,只是偶尔想一想,想完了就罢了,反正也不会成真。或许是因为这样,安知州都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安知州站了好一会,又朝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抓着扶手。他的裤脚湿的厉害,又因为长时间的静置,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