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夏正在喂药,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大概是,是缘分没到吧。”
陈外公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满头白发,“我临死前就这么个心愿,你要让我死也不安心吗?”
郑夏自小被他宠着长大的,在外公面前算得上任性,有话直说,“可我不能因为您,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在一起了,一辈子不就过去了。”
郑夏不再说话。
不一样的。他没办法忘了安知州,哪怕那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了,连个信息都不发过来。
或许是被自己吓到了。
郑夏不再想这些,在工作和外公之间忙碌奔波,忙到也生病住院,爷孙两个相顾无言,最后彼此笑了笑,老的没伴,小的也没有。
早晨五点,郑夏的病还没好,就从床上爬起来,去赶外地的一个宣传活动,临走前看了外公一眼。
陈外公没有睡,他挣扎了许久,在临死前还是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了郑夏。
包括他曾经对安知州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为了威胁那个小孩,刻意摔断了腿。
郑夏枯坐了一宿,和经纪人说了一声,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全都推了,飞回了宁津。
可他没找到他的安安。安镇早就去世了,安知州在上大学后也迁出了户口,加上宁津的老城区改造,这个小区前段时间才被拆迁,户口信息混杂,郑夏查不到安知州的户籍信息。
他又去了安知州的学校,没料到还是因为老城区改造,这个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档案封存,什么信息也找不到。
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说丢了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明知道寻不出什么结果,在那个夏天,郑夏还是戴着口罩墨镜,在学校和原来小区的位置瞎晃悠了一个星期。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可能是被经纪人和助理硬生生绑回去的。
讲到这里,郑夏的语调低沉,他抬起头,想要碰一个安知州的脸颊,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啊,可真是一个没用的大人。你还那么小,我的安安那么小,就拼尽全力保护我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想到。”
郑夏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安知州生命里的那道光,最后却成为了他的深渊。
安知州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像是蝴蝶初展的翅膀,又柔弱又美丽,他郑重地反驳着郑夏的话。
“不是的,郑哥,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