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梅喻芝想说的不是这个。刚才一瞬间,他很想把自己的心意与闻颐书坦白。结果被人拦住了,硬生生给曲解成了想要行侠仗义。
梅喻芝有些丧气,好生沮丧了一会儿。才安慰自己,说这个地方不够庄重,说出这些话必是会冒犯闻家兄妹的。
闻颐书推开包间的门,将梅喻芝推了进去,面上没有丝毫不对。
一头的人看了二人进来,都站起来,笑道:“寿星公,状元郎来了!”
梅喻芝被闹了个大红脸,摆着手说:“可莫要说这样的话,传出去别人笑我狂妄呢!”
今儿的确是梅喻芝的好日子,生辰还中了秋闱。他年纪不大,读书很有悟性。梅家原本的意思是叫他再磨砺几年。也不知这孩子忽然中了什么邪,非要早些考。结果下来倒还真是不错。
于是便趁着日子,好好庆贺一番。
今儿见的人,闻颐书之前都没见过。但不妨碍他混得开。一副好相貌,一张讨巧的嘴,已然是足够了。他一进门就笑盈盈的,叫人倍生好感。
一人站起来惊喜地说:“这位便是行兰一直念叨着的闻兄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沾了光了。”
“是我沾了行兰的光,才见得未来的国之栋梁,”闻颐书笑着,从桌上拿起个酒杯,“我先敬各位一杯。”
在坐的都是读书人,听到这话心中何不慰贴,都十分给闻颐书面子。
闻颐书饮尽杯中酒水,把梅喻芝拉过来,“今儿的喜公在这儿呢,别放过他!若是倒了,我抬着回去!”
他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于是把杯子塞进梅喻芝手里,叫他先灌上三杯再说!梅喻芝被这么一围拢,根本招架不住,哪里还有胡思乱想,走神的功夫。
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如是之前与薛蟠那群人混在一处,闻颐书便是说些吃喝玩乐的东西。若与这帮读书人在一起,他便说的少,略微矜持一些。倒也不为别的,实在是肚子的那点墨水不够。
如果叫他们知道自己是崖丘书院的学生,只怕比不是更丢人。于是有人问起闻颐书是不是也是举子,他便说原本想考奈何家中需要支撑,只能暂时放弃读书等话。
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羞耻模样都没有。反倒引得旁人唏嘘不已。
一顿饭下来,梅喻芝果然被灌醉了,不胜酒力地倒在一边,满脸通红。
旁边有人道:“今天这小子怎么醉的这么快?平日里可不止这么一点儿。”
“人逢喜事嘛,心中欢畅也是难免的,”另一人搭腔。
闻颐书捏着酒杯,心道这哪里是人逢喜事,他分明是怀着心事。怀着心事,不得容易醉一些?
只是见梅喻芝到后头似是满腹心事不得言,因而说起胡话来,实在觉得不妥。将人扶着说:“他是彻底醉了,我送他回去吧。”
众人吃喝得也差不多,都欲散去。只是见梅喻芝醉的厉害,犹豫着饭钱。不想闻颐书手一挥,“各位不必担心,此处有我。”
“如此……麻烦闻兄,”学生们倒也不客气,又再三谢过寒暄,纷纷告辞。
闻颐书叫人上来把盘碟碗筷都收拾了罢。又叫了热水和干净的巾布,大略给梅喻芝擦了擦。把人挪到旁边斜榻上时,身上已经出了汗。好容易歇着坐会儿,缓了缓其。那一头梅喻芝哀哀叫了一声,把眼睛睁开了。
“醒了?”闻颐书撇头看他,指了指桌边上,“醒了就把茶喝了。”
他也没去拆穿梅喻芝刚才故意装醉的事情,免得这孩子又流露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