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子早就已经胜券在握, 为什么不干脆自己登上皇位, 还允许永嘉帝指示肃王在朝堂上与太子作对呢?
永嘉帝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额头上一片片的冷汗,完全不知道如何思考。忽然, 含凉殿的门开了。皇帝心中一惊, 期待而恐惧地看过去。出现的人并不是他期望的——池皇后扶着两个大宫女的手站在门口, 门口堵着一群他不熟悉的侍卫太监。
他盯着皇后, 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们母子真是了不得,不声不响地就把朕的皇宫,朕的江山给拿走了。朕倒是想问问, 你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好儿子的?”
皇后也看着皇帝, 开口问:“我也想问问陛下, 为什么总是要为难煜儿。”
她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不折腾不行吗?”
永嘉帝当然不屑回答她的问题。他身为主子,做事哪里需要什么解释。不过这等外强中干的模样,一下就被看穿。
皇后款款上前,说道:“陛下每每心情不佳,就会把煜儿灼儿叫去训斥一番。一次两次倒也罢了, 多了也叫人厌烦。如今孩儿们也大了,总不能老围绕父母打转。皇上不妨体恤一下孩子们,好好休养生息,莫要多话了。”
“你们果然是图谋不轨……”永嘉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会,”皇后笑着看了自己的手指甲一眼,用一种无所谓地口气说,“不过是想叫陛下在后宫修养几日。莫要再给煜儿添麻烦。要知道,煜儿要将陛下搞得一团糟的朝堂正本清源,拨乱反正已经十分辛苦。偏陛下还要在后头添乱,拿着煜儿的心上人威胁。”
这一下永嘉帝是彻底怒了,蹭一下站起来指着皇后大骂:“你的儿子和个男人不清不楚,连个种都留不下。就这样的储君,你觉得前朝有谁会乐意他坐上这个位置!你们母子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皇后彻底笑开了,抬起指尖吹了吹,“留不留种有什么关系,你家的种很好么?瞧瞧你养的那个败家玩意儿,现在在哪里?煜儿,灼儿,还有沅儿,若不是有我在,怕也都是败家祸根的孽障。”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后与别的女子有些不同。但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屈辱感狠狠扇在了永嘉帝的脸上——他的皇权被架空,父权被挑战。在妻妾面前彻底的权威也被皇后几句话撬翻了脚跟。
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永嘉帝身子一歪,一下偏瘫在了椅子上。
见他这副样子,皇后嫌恶地摇了摇头,对左右吩咐道:“陛下累了,叫他好好休养吧。”
张保寿抬头应了一声是,跟在皇后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沉默上前,或抬或抱,把瞪着眼睛十分不甘心的皇帝挪移到了寝殿之内。
大约是觉得殿内空气实在污浊,皇后丝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正好看见守在一边的简王殿下。她的笑容柔和下来,冲着他招了招手。梁沅上前去,乖巧地由皇后抬手摸着脸颊。
“外头有风,怎么还干等着呢?”皇后埋怨地说了他一句。
梁沅腼腆笑着:“母后在里面呢。”
皇后笑着,把自己的手交给他,“那你扶着母后走。今天有好好地逛园子吗?”
“逛的,”梁沅点点头,指着西南的一角说,“我在那头瞧见几株没见过的花儿,说不上名字。要不要去看看?阿娘侍弄过那么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