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在这个时代,身边只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却并不为此遗憾,苏老爷子的性子必然挺“不拘一格”,而能和这样的苏老爷子过一辈子仍旧鹣鲽情深的苏老太太脾气秉性也可想而知。
这个时代官员的假期还是挺多的,祖父与父亲两地为官多年,却也不至于十多年见不到一面。
不过苏卉上次见到祖父祖母已是四年前了。
苏卉又不是真小姑娘,哪能不记得祖父祖母的长相。这个时候说大实话未免无趣,苏卉就让丫头把她给祖父祖母画的画像拿了过来。
苏卉画画的天赋很一般,但架不住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太少,不得不天然宅的结果就是不停看书练字以及练画,于是天赋再怎么一般也颇为像样。
顺带一提,她毫无音乐天赋,面对自家珍藏数代价值连城的古琴,她几次拨弄,居然就逼得溺爱她得几乎有点不分是非的爹妈直言道,“宝儿咱们算了吧……”
宝儿在书画上天赋惊人,但琴……还是别提了吧——苏泰和给爹妈的信上早就多次申明这一点。
既然乖孙女儿要拿画像,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满心期待,接过来一瞧,全都笑了。
在京城里,来自欧洲的传教士可不鲜见,油画画风在权贵人家之中也消化良好。苏卉为了保险,画像基本还是按照郎世宁的风格来,祖父祖母一看可不喜欢得不得了。
晚饭后,苏老爷子跟儿子,苏老太太跟儿媳妇各自说着体己话。
先说苏老太太这边:苏老太太当年嫁进门来,也是连生两个儿子,不到五岁就都没了。
当年苏老太太的婆婆劝慰安抚了她许久,也没弄什么通房侧室来碍她的眼。
偏偏苏老太太没撑住,给丈夫挑了个通房,只不过那个通房肚子不大争气,反而是苏老太太没几年就生下了苏泰和并养大了这个儿子。
苏老太太为此伺候婆婆始终真心,到了她有了儿媳妇,儿媳妇跟她一模一样,两个儿子全没站住,苏老太太当时跟苏老爷子在西南任上,便连续写了好几封信安慰儿媳妇:只说好事多磨,养好身子儿女自会到来,通房侧室也是提都没提。
不过当时情况特殊,苏泰和上峰的靠山与苏泰和的座师有仇怨,那几年里上峰的妻妾竟没少挤兑汪桐语,更是几次示意手下暗算苏泰和,还试着往苏泰和家里塞人。
这位上峰自己的院子里扬州瘦马足足二十个……汪桐语也是被逼无奈,而且当时心绪不宁至极:刚死了儿子,亲哥哥也不在身边,哪怕为了耳根子清净点,也要赶紧弄个通房塞给丈夫。
结果汪桐语果然给丈夫塞了人,这塞来的人也就是方姨娘,苏泰和一举得男后就不怎么把这个妾室太放在心上。
苏卉也是穿来有些年头才知道爹妈当年差点就同床异梦了。倒是现在,有了她们兄弟几个,父母反倒越发如胶似漆。
顺带一提,苏泰和当年的那位上峰在五年前才五十出头的时候就不得不致仕回乡。
却说汪桐语当着婆婆的面儿,言简意赅,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谈到宝儿她这话匣子就合不上了。
孙儿的神异之处苏老太太早就从家信里有所了解,然而书面文字终究敌不过言语。
苏老太太听完半晌没言语,直到儿媳妇忽然挽住她的胳膊,“媳妇儿,我明白你的心思。宝儿是个福星,这种事儿只怕瞒不住……你总不能把她一直圈在家里。”
汪桐语低声道:“母亲,宝儿过年可就十二了。”
公公虽然致仕了,但故交仍在朝堂上,因为急流勇退退得很合圣上心意,圣上自然也要记上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