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性。”
“你的意思,咱沧头没得可看?!”陈大瞪眼睛。
“……你什么也不懂,跟你说你也不明白。”陈秋糖懒得理他了。
陈大又自顾自说了好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比如让她尽量在二十五岁之前把想干的事情干了,人要趁年轻。比如找男人结婚不能仓促,要先试个五年,保证他能完全包容她的变化。比如,如果哪天忘了自己是陈家人,就忘了吧,当陈家人也没啥可骄傲的,但是谁对她好、该对谁报恩,这些事情死也不能忘。
陈秋糖越听越不舒服,听得身上冷飕飕的。她趁着中午天暖,强行终止了陈大的钓鱼行为,将他拉上了电动车。陈大因为什么都没钓上来而非常不忿,口中脏话念念有词,骂她白眼狼。陈秋糖被骂得没脾气了,说:“别骂了……这又不是最后一次来。又不是今天过后松花江就干了。”
当天回家的时候,陈大的手特别疼。陈秋糖知道,他是逞能握着钓鱼竿所致,兴许感染了也说不定,好在就快截肢了。陈大自己去买了瓶止疼片,睡前自己服用,陈秋糖知道他习惯于吞止疼片了,也不管他。他从松花江回来,像是满足了,心平气和不少,答应陈秋糖明天一早就跟她去医院。
第二天,陈秋糖醒得很早。她准备好了早饭,连租客小哥的份都包括了进去。天亮了,陈大还没醒,租客小哥的房间里有动静,人却没出来。她望着东方的白光,心里颇不平静。
后来她实在等不及了,推开了陈大的房门。
窗帘拉着,因为质量不太好,还是有一半的光透进来,将窗帘的单调花纹用阴影的方式印在陈大的身体上。他的被子滑在地上,枕头移了位置,一半伸出床外,床头柜上的药瓶倒了,水瓶也滚下去。这场景就仿佛进来过一个贼,和陈大发生了激烈搏斗。而陈大,脸是灰白的,那一条胳膊有些肿胀。
陈秋糖捡起药瓶,看到它上面明确地写着是安眠药,不是什么止疼片。陈大买回来的时候,这药瓶就放在她眼前,她都未曾留心去看过一眼。现在想想,那可能是陈大最后的一次反悔机会。
租客小哥终于走出了他的房间,站在陈大房间的门口,看着瘫坐在地上年轻姑娘。他未曾见过这个姑娘哭成这样,眼泪像是从断了动脉的伤口里流出的血一样源源不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背着光,和床上的死人一个颜色。
他将一张信纸塞进她的手里,原本还想骂她几句的,看她这样子,也骂不出口了。
陈秋糖展开信纸,哭得像个傻子。
租客小哥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什么都不用骂了。最严苛的惩罚,莫过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