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把钱给自家妹子,和把钱捐给官学,是两码事,想想心里还有点不舍。
不等花程鱼回答,花氏先拍了王珩一下,说道:“胡闹!你出的事什么鬼注意,你以为你舅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呐,还捐钱给官学,这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还不闹翻天。
你这一闹,谁都知道你舅赚了钱,左邻右舍的,穷亲戚的,三天两头就得去你舅家哭穷,他们会说你舅有钱捐给外人,难道没钱救助亲朋好友么。就是你祖母和二舅母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
花氏还没说的是,人心都是贪婪的,谁也不会嫌自家钱多。要是她二哥敢这样做,她那二嫂绝不会同意,如果再知道是王珩出的主意,绝对能闹到她家,记恨她们一辈子。
王珩根本没考虑这一出,他只觉得这样做利人利已罢了。而花程鱼也有了决断,“珩哥儿,你娘说的对。这笔钱,你可以拿,捐出去却不可能。
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玫开口了,“如果只是怕人知道,小舅舅捐钱时不告诉别人不就可以了嘛。这样即帮了别人,还不怕坏人惦记着,多好。”
“不行。”王珩摇头,率先否决。
“为什么不行?”王玫看向王珩,不服气地问,她觉得挺好的呀。
“因为不能不告诉别人。”王珩苦笑道:“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一是因为这笔钱我确实受之有愧,二是就是为了名声,为了以后。”
“名声?!”三人齐齐看向王珩。
王珩点头,“要不然你们真的以为我是无私奉献啊。小舅舅家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么,自己还没生活好,就去救济别人,我又不是圣人。
小舅舅以后是要走商人路线的。如果拿出这笔钱救助读书人,一是能给小舅舅树立一个好的名声,博得读书人的好感,对以后发展百利无一害。
二是为了表哥。表哥眼看就要秀才试,如果考取了秀才,就获得了进入官场的敲门砖。
此时,出身就成一大重点。如果小舅舅一家依旧是农,可以说是耕读世家,寒门子弟,但变成了商呢?
商人之子不是不可科考,但此项规定是从本朝开始的,之前大家都以商为贱,尤其是读书人鄙视商人的满身铜臭。
本朝成立不久,有许多读书人排斥商人子,此时,表哥的身份就成了硬伤。”
这些,都不是王珩危险耸听,看金三就知道了,没少遭到排斥。他们在官学,夫子虽说是一视同仁,但有些夫子明显对一些商人子不屑一顾,平时讲课时视他们为无物。
花程鱼不想他经商会给花斐带来阻碍,一时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说:“那我不出海了,这次带回的钱够花了,我还回去种地去,我不能耽误斐哥儿。”
“小舅舅,冷静,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王珩倒一杯茶给花程鱼,道:“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鄙视商人,还有那些不在意出身的。
表哥就算身为商人子,也有前进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小舅舅,你舍得放弃出海吗?”
舍得吗?花程鱼问自己,当然不舍得!再见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外面精彩的世界的后,他怎么舍得放弃回家种田?
每一个男儿心中都有一个梦想,而花程鱼的梦想就是闯出一番事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但,现在他的梦想,和儿子前程冲突了……
王珩看花程鱼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花氏在一旁也看得着急,再次直接上手,拍了王珩一巴掌,说,“你就别卖关子,有什么话就快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