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里喜庆了一番, 沈翘楚回到自己的学舍院子,却看到阿瑜正靠在院外的桂树边。
金黄的桂花落在她藏青色的道袍上,仿佛点金一般,颜色对比鲜明而美丽。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阿瑜摇摇头,道冠上的珠链发出玲琅撞击声音:“才来一会儿。”
说着,阿瑜灿然一笑, 露出碎玉般的牙齿:“恭喜你考取解元!”
沈翘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诚恳道:“多谢。”
阿瑜看着沈翘楚愣头愣脑的样子,眼睛微弯:“喏, 这个给你。”
沈翘楚感觉手中被塞了一个光滑的容器,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白玉制成的酒葫芦。
“这是……?”沈翘楚拧开盖子, 一股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再看向阿瑜,发现她已经走远了, 只有手向后轻轻摆动,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沈翘楚将这白玉葫芦带进屋内,细细嗅着,发现隐藏在桂花味之下的是淡淡的酒香, 听谢朗说阿瑜酿了一坛桂花酒,虚玄和谢长卿几次想喝都没给,想来就是这个了。
沈翘楚啜了一口桂花酒,只觉得桂花的香味顿时萦绕整个口腔,舌底生津一般令人十分畅快。当酒咽下肚,从食管到胃都有一种微温的舒坦感觉……
沈翘楚一边将酒盖好, 一边坐到罗汉床上想:这可能就是好酒的美妙之处吧……
想着,沈翘楚眼前开始地动山摇,直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沈翘楚反常的起晚了,眼看已经将近鹿鸣宴开始的时间,连忙洗漱套上一身看起来喜庆不至于素淡的缃色绸衫,匆匆赶到谢家正堂与谢长卿和谢朗会和。
没有想到这桂花酒喝起来没什么酒味,后劲却这么大,之前在苏州喝状元红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沈翘楚还以为自己酒量不错呢,看来以后可不能随便喝酒了。
谢朗看着沈翘楚赶来,打趣道:“哟,我们的解元郎今天穿的挺别致,莫不是把时间都用在打扮上了?”
沈翘楚白了谢朗一眼,向谢长卿行礼告罪,三人才启程前往王家。
鹿鸣宴请了中举的三百多名新科举子,还有参与监考阅卷的内外帘官,以及宁州各世家家主和大小官宦。
如果不是王家占地极大,恐怕还装不下这么多人。
开宴前,有乐队演奏《鹿鸣》,一曲完毕,众举子还要一同朗诵《诗经·小雅》中的《鹿鸣》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三百余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几乎响彻整个乌衣巷。鹿鸣宴的气氛也沸腾起来。
沈翘楚和谢朗作为解元和第二名亚元站在举子们的最前端,也受着琅琅之声感召,心里颇为激动。
早有侍人将烤制之后的鹿脯分发给众举子,宴席中的桌子大概能容下十多人,因此前十名的举子便有幸和王学政、吴郡郡守、宁州知州以及王谢家主坐在一张桌上。
沈翘楚和谢朗自然坐在谢长卿的旁边。
鹿脯虽然分发完毕,却没有人动筷子,王学政举起酒杯:“祝贺诸位学子在郡试中取得佳绩,还望你们在日后会试、殿试能更进一步。”
因为他们在王学政主考这一届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