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打抱不平,我花钱买的画,我就是扔到粪坑里也是在扔我的东西。怪只怪,这穷鬼贪财二话不问将画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要不是为了我高兴,谁会出这价钱买这破烂。我可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想杀人,你们不能乱给我扣屎盆子。”
书生被一句话堵得脸色发青,他以为是遇到了出手大方的知音,谁想是遇到了专门用钱来挑事的衙内。立即就把那一袋银子扔到朱仁义跟前,“我贪财?你的钱我不要,你把画原原本本地还我。”
朱仁义抖了抖肩膀,反而摆出一脸你无理取闹的表情,“你强人所难!大家看到画破了,你居然让我还,讲不讲道理了,给我钱就了不起啊。”
闹剧前后不过几口茶的时间,都等不及有人去请瓦肆内开封府维持治安的捕快,朱仁义已经发泄了心头火气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留下一句话,“你想报官就去报,这事我不违法。说到皇上跟前,我也占理。你们这种卖画的都被气死才好。”
言不周来迟了几步,朱仁义已经带着一串护卫跟班扬长而去。只留满地狼藉的残画,而众人纷纷出言安慰书生。
“小郎君,画没了就没了,带着银子走吧。”
“是啊,别和朱衙内硬碰硬。他这做法是恶心人,但真没违法,你告官也赢不了。”
“何况,他爹也是大官。你人没受伤就好,下次一定要留心。”
书生在众人的安慰中阵青阵白的脸色好了不少,这就发现巷口处热闹起来,只听不断有人说‘言先生,明天讲什么啊?’ ‘言先生,什么时候说猫妖的故事啊?’ ‘言先生,恭喜新书大卖。’
言不周笑着对搭话者一一颔首,其中大多人她叫不出名字,但也差不多都混了眼熟。在这瓦肆之中,高冷路线可不好走,而她也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
简单询问三两句,她就弄清了刚刚朱仁义搞了什么幺蛾子。
没错漏踩不了言白脸那一句,看来书生八成受了她的牵连做了替代品,经受一场无妄之灾被朱仁义拿来撒气了。
不过,那只猪头真的碍事了,让知玄知白去吓他一场的事情要从速安排。
言不周垂眸遮住了眼中暗色,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如非朱仁义胡乱来一出,又岂会让珍珠男就此消失在人群里。这会她跟丢了珍珠男,只能希望知玄探得线索,不然就要等下次鲛人系列故事开讲,再看珍珠男是否还会出现听书。
追不到的,只能先搁置一旁。
言不周捡起地上的残画与钱袋,拂去其上的尘土,看清画上被踩了脚印的落款处赵柳两字。萍水相逢,她也不便直接对赵柳说,五十两必须接下,用来雇人对朱仁义套麻袋,都比傻傻扔掉要好。
“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吃饱穿暖,有力气作更好的画。你过得好了,这才没白受今天的气。”
“有劳了。”赵柳伸出了双手将这些东西接了下来,紧接着他却问了一个问题,“言先生,你觉得我的画真不值五十两银子吗?”
言不周也不觉被问得突兀,她踏出一步和赵柳说话,这就等于管了闲事。
“恕我没本事回答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我不懂工笔山水,不能不懂装懂评点他人。无论如何,赵郎君在工笔山水上的本事是远胜于我。”
赵柳脸色稍霁似被安慰到了,言不周刚刚热卖了绘本,这会承认她不懂工笔画,如此为人也足够坦率明朗。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该向言先生学习再多几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