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不住这里,住鱼龙混杂的旧楼房,邻居见他撬门,就打电话报警,报到自家派出所里,他被领导训得狗血淋头,终于记住了出门要带钥匙。
“我又出门忘带钥匙了”段寒江敲着头往回走,回忆他出门时的画面,只是他从床上起来到出门都还在做梦,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拿没拿钥匙,于是决定重操旧业,自己撬锁。
楼梯底层的三角空间隔出了一个杂物间,里面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段寒江打开门,带起一片呛人的灰尘,他伸着脑袋进去在杂物堆里找了根细铁丝,然后一路上到四楼,脚步却突兀地停住。
段寒江发现他家的门没关死,想睡回笼觉的困意瞬间消失,整个人都警觉起来。他缓缓地朝门靠近,门轻掩着,锁上没有明显被撬过的痕迹。他小心地拉开门,鼻间立即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瞬间,段寒江就进入工作模式,把自己家当成案发现场,进门时没有破坏任何的痕迹。
首先,他注意的是门边鞋柜上的盘子,那是他平时放钥匙的地方,现在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就一把钥匙和一个柱形的木质挂件,上面刻了一段金刚经,在靠近门的一边,是他习惯放的位置。
看来就像是他出门不只忘了拿钥匙,还忘了关门
可这点他很确定,出门时他肯定把门关上了,只是没反锁而已。
接着,他注意到从门厅往里的脚印,比较浅,像是从门外带进来的灰尘,说明进门的人没有换鞋或穿鞋套。
他昨晚回来才把乱了两个月的屋子整理了一遍,这绝不是他的脚印。
段寒江随手在鞋柜里抽了一双鞋套,他这备鞋套的习惯还是案子破多了养成的。
他小心地不破坏地上的脚印往里走进去,前面就是厨房,他常年没用过,也懒得收拾。
此刻从门口看过去,灶台上有一层薄灰,被弄出了许多的痕迹,洗碗池底下的厨柜门被打开,到处是水渍,水管上有缠到一半的水胶布,地上还躺着一个硕大的工具包,露出里面修理水管的工具。
看到包的第一眼,段寒江想到的是出门时遇到的修水管青年。
段寒江没进厨房,而是退出来往血腥味重的卫生间走过去,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水声,肯定不是他忘了关。
在经过客厅时,他注意到所有东西都在原位,茶几上面摆了两排外卖送的盒装饮料,他大概已经攒了好几个月,除了原本放在上面的水果刀。
上上星期隔壁的林奶奶给他送了一袋柚子,见他用手剥,又给他送了一把水果刀。他昨晚剥了一个,还剩下一半在茶几上,刀也放在旁边。
顿时,他带着强烈的职业预感朝卫生间走过去,用衣袖裹着门把小心地把门推开。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坐在淋浴底下的是他在楼梯间遇到的修水管青年,正对沐浴下方,左胸插着一把刀,正是他家的水果刀,刃长14厘米,这个深度下去,必死无疑。
段寒江还是上前确认了一遍,青年确实没有了生命迹象,但血仍然在继续往外流,并且没有凝固现象,说明死亡时间不会长,最多也就他出门吃碗面的时间。
他关了沐浴的水龙头,打量着狭小的卫生间,地面泡在血水里,尸体毫无血色的皮肤显出一股诡异的苍白,双眼如铜铃直直地对着段寒江,像是段寒江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死亡一般。
接着,他把视线移到了旁边,卫生间里有轻微的挣扎痕迹,镜子底的置物架上他的漱口杯和剃须水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