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围睡着没多久,枕边的手机就开始震。
她不耐烦地转了转脑袋,没挂水的手从自己和林纵横身体中间艰难地抽出来,闭着眼睛半转过身,在床单上四处摸索着找手机。
林纵横支起身子,手臂越过她,先她一步拿到塞进她手里,而后他又把手重新收回来搭在她赤/裸的腰间。
时间过去好一会,她却始终没动静,任由手机震个不停。
他不由得去探个究竟。
州围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妈妈”。
林纵横一直都知道州围和家里关系很微妙。
州围对家里很大方,房子、钱、车,统统不曾吝啬。尤其是最开始的那几年,在《途穷》大火之后,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知更影后其实账户里的余额少得可怜,连房子都还租在一栋没有电梯的楼里。那个时候,她拍戏赚来的钱全都替家里还了债。
州围家里究竟欠了多少钱,她始终讳莫如深,而她又是到什么时候才替家里把钱还清,因为后续二人的关系林纵横更不得而知,但毋容置疑,这是一笔巨额,而且花费了她好多年的时间。
听起来州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女儿。
但其实不尽然,州围对父母的态度完全可以用冷淡来形容,她即便有闲暇时间也鲜少回家,平日里的电话问候更是极为罕见,倒是州父州母打来比较多,但她往往都以忙为借口搪塞,说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州围对父母的孝顺,仅仅局限在经济物质方面,精神陪伴方面是极为匮乏的。
唯独对待弟弟州绕,州围记挂颇多,主动问候的频率占据她的联系人之首。
手机这么震了大概有半分钟,州围才清清喉咙,试着发声说“喂”,这么对着空气练到第三遍,嗓音的沙哑和孱弱被掩盖得差不多了她才把电话接起来,语气平稳低沉,不像生病的样子:“妈妈。”
因为夜很寂静,电话那头州母焦急的声音穿透话筒清晰传到林纵横耳中:“围围,我才看到新闻,你摔了一跤吗?你人有没有怎么样?啊?”
州围说:“我没事。”
州母不相信:“真的没事吗?”
“嗯。”
“要不妈妈明天来看你吧。”又确认了好几遍,州围始终坚决否定,州母仍是不放心,担心州围报喜不报忧,“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妈妈给你做几天饭,照顾你几天。”
“剧组有统一的饭,而且我住的酒店哪有处烧饭。”州围一口拒绝,“妈你别折腾了,我真的没事。”
州母无可奈何,又说:“今年过年早,一月底就是大年三十了,这次过年回家吃饭吧,妈妈都好多年没有和你一起吃年夜饭了,咱们一家人多少年没有吃过团圆饭了。”
“再说吧,到时候档期可能没空。”
一如既往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州母嘘寒问暖完毕,母女俩也就没了继续说话的话题,州围说:“妈,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有点累。”
“诶围围。”州母阻止她挂断,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问出口,“你和纵横,现在是又在一起了吗?”
州围沉默两秒,否认:“没有。”
这两秒的沉默让州母听出些端倪,她越发小心翼翼:“新闻都在说你摔倒了他冲上来扶你,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嗯。”州围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给,只硬邦邦地说,“没什么关系。”
“ 不是又在一起就好。”州母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并不见半分庆幸,反而充满了担忧,显然是不相信州围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