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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胃口
,“他们家啊,他们是世代烧窑的,有几十亩地,如今都拿来抵债还不够数。张家老太太又急又怕给吓死了,剩个老头子。”

    “云州地界竟有窑么?”周栖疑惑,“我怎没听说过。”

    “就在云州北边,叫张记,尤善烧青花,前朝时还出过贡瓷呢。现在市面都兴珐琅彩、粉彩之流,他们家就破落了,爷没听过也是自然。”

    周栖一时想不起,便没接茬,同心在旁提道,“爷书房架上那只青花忍冬纹梅瓶,就是张窑印记,爷还称赞过是上品。”

    她说话清脆,声音不大,却不似一般小丫头扭捏,一口一个爷,让人听了无端受用。

    周栖却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抬,只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吩咐道,“收个破窑也没甚用处,还是让他留着慢慢还钱罢。欠庄上的银子,从我私账里填上。”

    管事应下,一时不再想告辞,只愿周栖再多问几句,自己多坐一会儿。

    周栖却摆手打发他去了。

    房内剩下两人,一下子静寂了。

    周栖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了两下,“我什么时候称赞过了。”

    “许是芳细姐姐说的,奴婢记错了。”

    “改口倒快。”周栖冷笑,停了片刻,恹恹道,“回来也不见个人。”

    同心低头立在他身侧,不远不近,“月末各处的开销都交上来了,奴婢在东院看账本,未料着爷今日回的早。”

    “谁让你住东院了,平日怎么听喝儿?”周栖眸光掠过室内陈设,已有些不耐了,“我买的几盆杨妃山茶呢,怎没摆出来。”

    “今日老太太差金兰姐姐过来送东西,奴婢请她带去孝敬了。”

    “你会借花献佛,别以为巴结了老太太,我就治不了你。”

    周栖说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又噗地吐了回去,气恼起来显在脸上,说话也不悠着了,“这什么破茶?苦得像药渣子,你成心是不是?”

    同心仍低眉袖手,“爷饮了酒,这是醒酒的,也清爽消火。”

    她言辞温和,周栖却愈发不痛快,回头正打算教训,目光却定住了。

    她一身素青曲水纹衣裙,边缘镶绣一圈白木兰,领口处生出羊脂玉般的颈子,衣裳素淡,眉眼也素淡,如水墨晕染的画儿,又在留白处透出一股浓烈来,像一滴水落入燥热的夏夜,荡起层层涟漪。

    他略微一怔,很快又想起什么,不悦道,“这身贡缎也是老太太挑的?当日我怎没见过。”

    周老太太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同心之后,吩咐万缕庄给裁制衣裳,老人家喜欢鲜艳花样,万缕庄送来过目的料子大都是青翠、绛紫之流。

    “就是上月老太太叫做的,今日王管事送来的。”

    不等同心说完,周栖当即扬眉,“王扇来了?”

    王扇是周老爷身边十分得力的管事,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除了料理周恢正的日常起居,还常跟着他在衙门处理公务,算是半个幕僚。

    “晌午来的,还给爷带了一只肥羊。”

    周栖盯着同心,“我不在,你陪他说话了?”

    “奴婢说爷应邀去了马府,王管事坐一会儿便走了。”同心顿了顿,没忍住道,“那只羊已交给厨房,这两日可以吃锅子。”

    “大热天吃什么锅子,还不够燥得慌么。”

    同心闭了嘴,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脚尖上。

    “傻站着作甚?备水沐浴。”

    屏风后水汽氤氲,同心进出几趟提水,费力举着铜壶将热水倒入浴桶,又捋起袖子搅了搅,热流裹着手臂涌动,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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