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周恢正惟妙惟肖,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周栖道,“得有三天没挨打了罢?”
海棠被他说中,仍嘴硬道,“才不是。”
周栖道,“瞧你哪有一点姑娘模样?我们兄弟几个,反是你一个女孩儿挨打最多。等你以后过门,什么都不用带,陪嫁那根鸡毛掸子就够了。”
海棠也不生气,摇头道,“我从此有了三嫂,可再不跟你说话了。”
她本是玩笑,周老太太和秦玉窈都一笑而过了,却触动周栖方才碰的一鼻子灰,他抿着唇没作理会。那边同心更是羞窘,假作看牌没有听见。
越不想在意,越觉得脖子火烧,只盼众人别留意。偏周栖回头瞧了她一眼,“输了多少钱?急得这一脑门子汗。”
一句说得大家都笑了,同心解释不得,越发连眼皮也不抬了。丫鬟出去备茶未回,周栖就拿起她手边的半盏,同心来不及阻止,他已喝了一口,又悄向她道,“我帮你瞧着,咱们两个还比不过老祖宗么?”
秦玉窈打了一张牌,含笑不语。同心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来给人瞧见,忙正襟危坐地摸牌,好在周栖自此专心看牌,倒也没再有旁的举动。
同心往日在闺阁中,除了寻常的读书女红,也常推牌九打发时光。官场的暗流涌动既在男人们的朝堂之上,也在女人们的牌桌之中。香鬟鬓影、朱袍步摇间,窥探与心思就似长了脚。李夫人着意要将女儿培养成诰命夫人,常带她与王公命妇打牌,时日久了,同心的指尖就长了眼睛。
今日她有意讨好周老太太,牌喂得不露痕迹,令老太太险中胡了几回。此刻稳下心神,正思忖着如何布局,捏了一张牌想打。
不料凌空一只手伸过按住,“别打这个。”
温热的指尖相触,同心惊得一缩手,碰倒一张二条,周老太太忙道,“杠!”
周栖悔不迭埋怨道,“这还不如打那张呢。”
同心心气本就被他搅得一团乱,此时忍无可忍,“爷捣什么乱啊。”
地上伺候的众丫鬟见他俩手忙脚乱的样子,都哄笑起来,秦玉窈道,“老太太您瞧,刚还说要二打一,这才为几个大子儿,就先内讧起来了。”
又出了两轮牌,周老太太就和了,喜得让金兰点了一炮烟,边摸牌边吞云吐雾。
周栖两眼瞧着同心摸牌,一双手长得水葱似的,在碧绿的牌上摸来摸去,煞是好看。她腕上原有一个缠丝银镯子,如今又叠了一只缅甸玉镯,十分水灵。他原在女人首饰上不甚留心,此刻却一股脑的都入眼了,又想起早上见的那段粉颈,要黄澄澄的金项圈才衬。
“今日一局,怕是要把老祖宗的牌瘾勾出来了。”秦玉窈道,“不过莹妹妹也快回来了,到时又能凑一桌,陪老祖宗玩个尽兴。”
周老太太一听,“莹丫头来信儿了?”
“昨日收到姑妈的信,说年前就能赶回,我已安排送了冬衣去。”
周老太太一时沉吟不语,周栖随口道,“这么快,姑妈可要一道回来过年么。”
秦玉窈一笑,“快么?难道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栖顿了顿,方道,“姑夫此行回京述职,路上可还顺利?”
“姑妈说一切顺遂,未及细述,但有大爷在京照应,必是都好的。还有一桩喜上加喜的事,皇上颁了恩旨,从今年开始,外省从三品以下武官之女无需参加选秀了。”
周栖略微一怔,“那又何必等到天冷路滑,现在就返程岂不正好。”
海棠在旁冷哼一声,“人家入京是走亲访友,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