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拉同心。
同心只得道,“这位是周府的管事王扇。”
“原来你就是王扇。”海棠恍然,不由又上下打量他一遍,“你不会去告状罢。”
王扇自然猜到她的身份,一笑将话挑明,“既是同道中人,便可与谋,不必忧虑。”说着又指身边的道士,“这位是紫清观的元清子,今日正是得他相邀,到此赏花。”
元清子打了揖手,海棠两眼一亮,问道,“听说紫清观新进一株东洋锦,怎没见着?”
“那是小道培育的,养在观内,不曾开放给外人观赏。”
海棠略有些失望,“一株有几种颜色?”
元清子伸手一比,“凡七种。”
海棠愈发向往,元清子解意道,“今日约了王善人入观观赏,两位既有兴趣,不妨一同前往。”
海棠不由看了看同心,同心虽担心家里不见人闹出事来,却又怕回去早了要见周夫人,一时犹豫,海棠已爽快答应,“那就多谢道长了。”
观外游人如织,观内却十分清净。清风吹过,观中供神的香气飘出,是掺了降真香的沉香。扶摇直上,静心安神,淡化了方外喧嚣。
元清子引海棠在前,王扇负手与同心随后,边走边道,“此花无香好颜色,种在观中正好,不与香火犯冲。”
元清子道,“无味无挂碍,方来去自由、生千万无穷,这正是它的可贵之处。世人如你偏要以此为憾,便是太过执着于有形了。若你只是说笑,就另当别论。”
王扇笑道,“好个来去自由,不执著于有形。既如此,你又为何费尽心思一味种东洋锦,不种旁的什么呢?”
元清子回头站定,宽大的袍袖一扬,“水至清则无鱼,人无癖则无交。小道若无此爱好,何来三位今日入观?”
王扇大笑,“所以,执不执都对。”
“顺其自然而已。”
云清子带着他们一路行至后院。海棠虽性情开朗,但怕言多露了马脚,便不怎么说话,同心就更不会主动搭话了。所幸他们二人聊得随意有趣,一路也不觉空得慌。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修竹,一篱白玉兰,竹下一张石桌,极为整洁。竹后不远,果有一株七色海棠,遗世独立,开得正好。
元清子带着海棠穿花分竹去看,同心就站在篱外瞧着,王扇也没进去,与她隔着一臂距离,不远不近,说话也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早就听说五姑娘爱闹,没想到姑娘也如此。”
同心听他这话似有责怪之意,可语气温和,又不像问罪,便道,“说好出来逛逛便回的,没成想会碰见你们。”
“做坏事之前,谁也不会想着被抓。”王扇顿了顿,似乎轻笑了一声,
同心不由转头,他正望着不远处赏花的两人。许是自己多心,他神色并未有什么不同。
王扇也看了她一眼,“上次给姑娘送去的衣裳,可还合意?”
同心点头,“很好。”
“上次你们来去匆匆,万缕庄的掌柜没来得及孝敬。他们新近了一批料子,都是鲜亮颜色,派人送去给姑娘挑挑?”
同心忙推辞,“不必了,上次那些还且得穿一阵子。”
“那素青的呢?”
同心不由心中一动。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上次送来的那些花哨的衣裳里,独有一件素青贡缎的还算入眼。
“谢谢先生了。”同心道。
王扇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