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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起火
    马府的公子马昭在捧心楼摆场子,请了周栖等云州士宦子弟,叫捧心楼头牌挽珠、瑜娘两位姑娘作陪。

    一班人丝竹凝缓、琴声悠远。挽珠怀抱琵琶,低吟浅唱,“月倚楼,照见纤腰为君瘦。小奴儿嫌春衫厚,轻分罗带,灭烛来相就。”

    马昭在她腰间捏了一把,笑道,“诓人,哪里瘦了。”

    挽珠怕痒,琵琶也弹错了,打掉他的手,“爷让奴练新曲儿,如今爷又不听。”说着倒了杯酒,凑到他唇边。

    马昭饮尽,扭头去瞧周栖,“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你老子又教训你了?”

    周栖一想起周恢正,嘴里的酒都变了味,骂马昭道,“你老子!”

    马昭不以为意,“我老子?那比我还浪呢!”

    众人一通哄笑,马昭乱中凑过去道,“我叫你出来是说正事的。”

    周栖漫不经心哼了一声,“你能有什么正事。”

    四周美人媚眼如波,程家公子正和人划拳拼酒,晌午刚过已喝得醉醺醺了,桌上的酒肉叠成小山,没动过几筷。

    “你听说了没有,宁王出事了。”马昭伸手往上指了指,压低声音,“朝廷侵犯家里罚没充公的那些女眷,遇到下面办事官员胆子大的,就给办个病故,或卖给她们有钱有势的远亲做个人情,或伪造个宗籍卖到黑市。被罚没的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子,不堪折辱而死很正常,上面也不会深究一个罪奴的死活。可偏偏今年就查了,据说还查出了些事。”

    周栖不以为意,“关你屁事。”

    “你听我说完。宁王世子主管刑部,按常理说,将案子查清楚、把自己择干净不就完了?可这事据说拖了半年,愣是没查出头绪。宁王世子被朝廷问罪,差点被捋了头衔。”

    “他们天上闹去,该打雷打雷,该下雨下雨。”

    “可不就要下雨?刑部官员也被牵连下放了,其中有个叫什么贺执的,要来云州任五品通判。”

    周栖一怔,慢慢坐直身,“这人什么来历。”

    马昭见他反应,不由得意,“问着我了罢?”

    周栖踹了他一脚,“你不是憋着说呢么?”

    “他才二十多岁,已经是刑部直隶司郎中,年纪轻轻的正五品京官,据说还是世子的亲信。世子把此人安置到云州,”马昭伸手拍了拍周栖的肩,“不得不防啊。”

    周栖挡开他,“我心里又没鬼,怕什么。”

    “你是郁侍郎的女婿啊,郁侍郎可是晏王得力的人。”马昭悠悠道,“你说这回天上打架,劈不劈得到你三爷头上?”

    周栖面色不豫,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瑜娘过来斟酒,“爷少喝些,天还长着呢。”

    马昭啧啧连声,“真疼人儿,什么时候挽珠能这么疼我就好了。”

    “她什么样儿,爷还不是都喜欢?”瑜娘不动声色避开马昭探过来的手,将酒壶放在桌上。

    马昭托腮瞧着她,如痴如醉,“我听说捧心楼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已有人出到五百两银子给你摘花,还没挑中呢?”

    瑜娘在周栖榻边坐下,伸手抿了抿鬓角,“奴还看不上。”

    马昭一拍大腿,指着她对周栖道,“你瞧瞧,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在火坑底守着就为等你。你今日若点头,我立刻命小厮一顶小轿抬到你府上。”

    周栖恹恹垂眸,转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想什么。瑜娘伸出纤纤指头,点了马昭一下,“您就是光打板不开戏,管弦事儿。”

    马昭爆出一阵大笑,周栖不由也乐了。瑜娘不与他们嬉闹,拿出一个梅花络子,认真在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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