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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算账
    同心才想起他被周恢正打了,一时有些讪讪,“那还能骑马么?”

    周栖恨恨看了她一眼,“不能骑怎的,死在外面不成。”

    这当口同心也不敢顶嘴,周栖憋着满腹怨火,抬头借着昏昏晨色张望了一圈,见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咬牙撑道,“到前头有人家的地方歇罢。”

    他赶了一夜的路,身上疼得要散架一般,此刻连腿都抬不起,扶着同心深一脚浅一脚地奔着炊烟而去。

    这会儿料着王扇他们也跑了,不会追来算账,两人都松懈下来。周栖走得艰难,嘴里愈发不停,“长能耐了,还知道跑。你砸了马府,害爷挨这一顿藤条,爷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心里长草跟人草长莺飞去了。”他嘴里发苦,狠狠啐了一口,“真不该来找你!什么好东西,正好跟老太太说再换一个。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看人就瞎眼,那小子除了一张脸还衬什么,转手就把你卖给人牙子,你还感恩戴德帮人数钱。”

    同心自知理亏,由他骂去,也不还口。周栖说了半天,有点口干舌燥,愤愤地停了一会儿。同心便岔开问,“爷怎么找过来的。”

    周栖不语,总不能说自己那日在马府说了一句气话,事后怕同心拿着鸡毛当令箭,真跟王扇跑了。他不好安排自家小厮,便找了个铺上的伶俐伙计去盯,这一盯果然出事。但那两日他刚挨打,请医看病合家探望,伙计不得空禀报,等终于传话到周栖耳朵里,恨得他几乎拍碎了床板。

    周栖不知道的是,王扇不止要拐带同心,而是早就准备离开周府。王扇看透周恢正防着自己,惯常的几个眼线他都门儿清,前两日找托词都支开了,偏没料又新来一个三爷的人。王扇坐车出门时张望过,并没见有脸熟的人跟着。那伙计也不敢走近,断断续续竟一路跟到天尊观。

    “云州城里爷想找个人,还没有找不到的。”周栖又有些得意,“就他那点儿本事,还是别现在爷面前。”

    同心听他底气十足,许是真知道王扇的事,不由担心,“那就让他这么走了?”

    “爷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就放了。”

    同心顿了顿,左思右想还是提醒道,“可我听他说……送京的船出事,周家就要跟着出事了……”

    周栖鼻孔里直喷冷气,一把推了她一个踉跄,“真是蠢透了,他那是哄骗你呢!不这么说,你能吓得跟他跑么?”

    同心心道,我跟他跑不是你闹的么。她不敢回嘴,也不敢再提王扇了。

    周栖见她手足无措地听训,挨完骂又乖乖回来扶着自己,心里舒坦了不少。手臂搭在她肩头,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同心本矮他一头,此刻被压得愈发矮了下去,犹自努力支撑着,小脸累得发白。

    周栖低头瞧着她咬唇费劲儿的模样,不由暗中卸了些力道,姿势仍不变,还是一团麻袋似的挂在她身上。她额头颈间有微微汗意,像清晨带露水的野花,说不出的好闻。

    他忽然觉得这条破路虽硌脚,一直就这么走下去也挺好。

    闻着闻着,他又觉得不对……低头凑近去嗅嗅,反吓了同心一跳,不由往后躲避。

    周栖想起那是谁身上的味儿了,又回想起同心从观里出来衣衫不整的模样,瞬间就沉下脸,“你过来。”

    同心见他脸色可怖,要吃人似的,不知又怎么得罪他了,站在两步开外,“我累了,咱们歇一会儿罢。”

    她说着四下望了望,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周栖直勾勾盯着她,后槽牙磨咬着腮里的肉,咬得嘴里都泛上一股血腥气,才遏住掐死她的冲动。

    他猛地把马鞭往地上一摔,扯得背上伤口一阵生疼,“李同心,你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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