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人做正室么?”
同心没料到他冒出这么一句,她确实这么托词过,“奴婢是说了。”
“那你还!”周栖恨不得时光倒流,在马府就把她扣下,“聘则为妻奔为妾,你不知道么!”
同心有些蒙,不是不知道他为何生气,是不明白他为何现在才生气。她和王扇私逃,他都看见了,昨晚还把她救了出来,要算账也该着当时算。
“跟我说的天花乱坠,什么不愿做小、要三媒六聘。他呢!他给你什么了,你就这么跟着他了?”周栖气得口不择言,“我还以为你是跟我赌气,一时糊涂才作践自己,没想到你就是下贱,倒贴小白脸!”
同心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先蒙后屈,实在忍不住才道,“奴婢是糊涂了,爷教训的对,可当时奴婢也是走投无路。在马府闹那么一出,爷是挨一顿打,奴婢是赔了命也担不起。”
“你知道担不起,跟爷低个头认个错,爷还能不护着你怎的?外人面前你倒会做小伏低了,你就是吃定了爷,变着法地作践我对罢!”周栖亦是满怀愤懑委屈,不知怎的鼻子发酸,“我养条狗还知道咬外人呢。”
同心又气又恨,他的话又句句戳心窝子。她连日的委屈一股脑爆发出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同心自觉丢人,可如何都忍不住,捂住脸就哭了起来。
周栖独自出来寻她,就是怕带着下人人多嘴杂,回家传闲话。此刻见她哭得天昏地暗,心里也跟着说不出什么滋味,闷得整个人都要发狂。他颈间青筋暴起,靴底在地上狠狠地碾了两下,舌头在口里转了一圈,吐出一口血沫,“得了,回家别跟人乱说。”
同心哭得直打嗝,“我有什么法子?我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爷明知老太太买奴婢是为看着爷,还跟月巷的人不干不净,非要做出那些事来。”她哭得心灰意冷,也不管不顾了,“爷不给活路,老太太、太太也不容奴婢了,奴婢还留着做什么?”
周栖涨红了脸,“我干什么了?我裤子都没脱你就来了,怎么就断你活路了?”
同心呆了呆,一时忘了哭,稀里糊涂地回想了一下,也不甚明白。周栖瞧着她愈发恨得牙根痒痒,“你真当爷是那起子纨绔了。订亲这么多年,爷什么时候失过分寸?爷要是想干,也不用……”
他忽然想起什么,顺嘴就溜了出来,“你连爷干什么都不知道,那王扇是不是也没干。”
天光放亮,同心觉得简直没脸见人,浑身哆嗦着,转身就走。
周栖忙喊,“给我站住!爷好心来找你,现在浑身疼得都走不动路了,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同心又走了两步,犹豫一下,还是停住了。
周栖刚才确实急了,怕她又耍小性儿,他着实没有把握。如今见她抹了眼泪又低头回来,暗松了口气,嘴上抱怨道,“一个奴才,脾气比主子还大,哪天让你知道知道规矩。”
吵完一架,他反觉不累了,一鼓作气继续往前走,“往后多听爷的话,别见到小白脸就动心,一腔热血跟人跑,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心刚才哭得太厉害,现在仍不停抽噎,听他还念叨个没完,忍不住道,“奴婢没动心。”
周栖一番话噎在喉头,想要嘲讽几句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心中百感交集,最后感慨了一声,“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