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真的,想要让她活下来!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我做了所有努力,除了一个办法外任何人都没办法留下她,而我……我没办法……她也坚决不同意,很多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人必须为了得到更好的东西付出代价。”我的声音沾染上冬日的料峭,颤抖着,带着哭腔,暴露我心底最无助的情绪。
“怎么会……怎么会……她不要我了吗?她不可能拒绝的,你说谎!她绝对不舍得抛下我父亲和我撒手人寰!我们家很有钱,药材,符咒,医疗仪器,人力……无论什么代价我们都支付得起!”
“那生命呢?”
斯科皮痛苦而愤怒的哭号戛然而止,红肿的眼眶中的泪失去控制顺颊而下,声音羽毛那样轻。
“什么?”
我的喉咙滞涩难平,令吞咽的动作都是一种折磨。但我知道也许是时候了,也许他足够坚强到能承受,还有马尔福在,作为父亲他会告诉自己儿子一切,斯科皮会明白的。
“她活下去,我就会死。”
*
今年圣诞节我一如既往地收到表哥的邀请函,也一如既往地推辞无效。说是邀请,更像强制,偌大的兰德家族,父辈们一个不剩全都离开了我们,算起来我们是真真切切的唯一的骨血至亲,如果我们能更早见面,度过更多欢笑和打闹的童年,而不是被时间与空间囚禁了足足二十多年,我想我可能不会那样生疏而笨拙地面对他的好意,以及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气氛。
纳威很爽快地跟我换了班,还将汉娜也接到学校同住,纳威这些年被汉娜影响得性格越来越开朗爽利,酒吧和工作说扔就扔,只要夫妇二人能在一起,其他全凭心意安排。他这么仗义我也不好意思推辞,便准备买些好吃好玩的新奇玩意儿给表哥和我未来表嫂带回去尝尝鲜。我能力有限,大家什么都不缺,只希望能用礼物代替我的生疏寒暄表达爱意。
圣诞节前一周,学生们正式放假的日子,我早早地整理好,便出现在学校门口的火车站台上,跟我的学生们一一送别,顺带仔细检查他们的随身行李,我不太放心这些青少年的记性,每每都要三令五申一番,弄得一些高年级生不太好意思,一个劲跟我说“教授别这样,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我完全不买账,顺手将两个人高马大的六年级男孩的围巾再缠了两圈,“围巾是保暖的,不是耍酷的,酷哥,着凉耽误课程进度我是不会给假的……”
“……耽误课程进度我是不会给假的。”
我惊讶于两个男孩与我异口同声,张大嘴巴,收了声。
“真啰嗦。”男孩笑着翻了个白眼,装作受不了的样子,又怕我生气,跟同伴一起扔了两个迷你的包裹给我,便窜上火车,消失不见,“圣诞快乐,达灵教授。”
我愣了一下,拆开小小的包裹,一个是带有金色行星带的水蓝色行星钥匙扣,一个是一颗被涂鸦得很抽象派的巧克力蛋——或许凯文在复活节给我这个更合适,在圣诞节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我很喜欢。
就像送我礼物的孩子并不局限于赫奇帕奇一样,我关心的对象也不只是我自己院里的孩子。而后又出现了很多不顾危险、飞身跳车的学生,都被我一一喝止,揪着巫师袍下摆硬是从高高的门槛上拽了下来,也出现了很多与我道别后送给我的礼物,很多很细密的雪花。我抱着一大捧礼物盒,手臂长度不太够用,跟每个来人打招呼都开始像在厚重风雪中飘摇的雪花那样姿态不定,令我很尴尬。我只好将礼物堆在一旁,腾出手来,继续我的检查工作。
一趟趟回伦敦的列车被我送走,转眼间,今天的第四班,也是最后一